“嚯,这可是稀罕货,你这毛丫头,心肠咋就这么好!”
李大娘一边念叨着一边刷刷刷得把杂粮饼子全部贴进锅里。
“你在这儿帮婶子看锅,我去替你琢磨琢磨。”
这边李大娘刚出院门,不远处,姜大伯就骑着他的二八杠怒气冲天的回来了。
姜大海一进姜家小院就一脚踢翻了水井旁的小木桶。
“孩他爹你发什么疯呢,还嫌今天事儿不够乱?”
钱梨花伏在小木桌上就是“哇哇”得哭,“我让铁生通知你去找黄厂长,你去了没,怎么样,抚恤金到底什么时候能下来啊!”
“永远都不可能下来了!那笔钱已经被姜暮夏那个小畜生都拿走了!”
姜大海走到水缸前,挽起袖子洗了把冷水脸。
“你还想拿钱赎闺女回来,做痴梦吧!”
“什么?厂里怎么会把钱交给她,她都没成年!”
听见这个,钱梨花瞬间急红了眼,抹了眼泪冲进院子,拽着姜大海的工服不肯放。
“那怎么办,咱闺女可怎么办哟!”
“她活该,谁让她不听话,得罪姜暮夏就算了,还敢做出这种丑事来,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在这回来的一路上,姜大海都已经想好了,明天他就去登报与姜寅月断绝父女关系,绝不能让她连累自己。
“我警告你,你也不准再管她!她就是个祸害,她会把咱们这个家全害死!”
“就当这十几年白养了,反正也是个赔钱货!”
姜大海现在脑子里除了之前被黄厂长像是训狗一样教训的画面,就是将来可能会因为养了一个流氓犯闺女而丢工作挨批.斗的场景,一时间心乱如麻,哪还顾得上钱梨花,见她硬拽着衣服就是不肯松,便直接用蛮力把她推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姜大伯进屋后,姜伯娘没了主意,只能倒在地上继续哭,虽然她平时也更宝贝姜铁生这个老姜家唯一的根儿,可女儿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她还对她寄予了厚望。
要她像姜大海一样,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闺女去送死,她做不到啊!
真就这么去了黑省的农场,说不定都熬不到三年就得死在那儿,这让她怎么舍得啊,要是能用那笔抚恤金去革委会疏通疏通,不管怎么着,起码命能留下。
就在她彻底抓瞎的时候,王建业的老娘田大娘推开了姜家大门,一进院子直直地扑向钱梨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生的是什么狐媚子,丧门星,害死我家大业了,我可怜的儿啊!”
“……你养的流……氓欺负我闺女,你还……敢上门来打……我,没天理了!”
田大娘常年在国营饭店洗菜打水,力气哪是瘦瘦小小的姜伯娘可比的,这一把死力气下去,差点直接把她掐得闭了气。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番,在弄死钱梨花前,田大娘主动松了手。
“听那狐媚子讲,你家有的是钱,我家大业你必须给我弄出来!”
“要是敢只捞你闺女,我就去写大.字报举报你,而且现在你闺女被我儿子碰了,捞出来也没人会要她这个破烂货,只有我儿子能要她你明白吗,我家大业可是当大学生的料,配你闺女,你就偷着乐吧!”
嚯,姜伯娘差点被田大娘理所当然的一番话恶心的哕出来!
钱钱钱,她哪来的钱,钱都在姜暮夏那个小杂种手里呢!
等等——
突然间,姜伯娘心头冒出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