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初还是来晚了,她早该想到张府守卫森严甚至加高围墙是为了什么。
她们冲进去的时候,张府早已一片狼籍,上下数余人皆丧命于此,江之初托着张夫人的头,好似不扶住就会掉下来一般,江之初用手捂住她正在喷涌鲜血的脖颈,那血温热而又腥怎么堵也堵不住。
“张夫人!张夫人!”江之初红着眼唤她,衣襟上满是那人的鲜血,触目惊心。
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痛苦的看着她,张开嘴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嘴里不住的翻涌鲜血。
“奸…”
江之初刚想凑过去可她却再也说不出话了,眼里划过晶莹的泪水,江之初知道她救不活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抖的厉害,一旁的青宁也是红着眼眶,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眼前逝去,她却救不了。
太阳已然全部落山,诺大的张府漆黑一片,染血的白布被风吹的飘扬,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江之初方平复好心情想同青宁说些什么,却瞧见面前木柜中露出一抹银光。
“小心!”
江之初推开青宁却没想到那人正是冲自己而来,可根本来不及躲闪那匕首便刺进了她的右肩。
在刺入身体时她感觉到一丝凉意,然后一阵刺痛,就像肉快凹陷下去一样。
青宁此时刚从地上爬起来不及思考便从医箱里掏出银针,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去将那银针扎进那人的合谷穴,随机那黑衣人便感觉一阵麻木丢下了匕首。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跑步声,邻居听见这边有动静忙来看,结果吓坏了,立马跑去衙门报了案,魏贤立刻带兵赶来没有拖延。
黑衣人瞧情况不对丢下了兵器从正门跑了出去,看来□□的话对他也是有些难度需要耗费时间。
江之初见黑衣人逃走,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可随后便是肩膀处的疼痛感让她难以呼吸,她昏迷之前听见有人在叫她,最后一眼是逐渐虚化的火光。
江之初做了很长一个梦,梦见她穿越回去了,回家后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除了再也见不到魏昭瑾了…她突然感觉有一丝心痛的感觉,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痛。
熟悉的校园里,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空洞,江之初觉得他们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在等她,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转过来的人却七窍流血张牙舞爪的向她扑过来。
“有奸细!有奸细啊!”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她如同僵尸一般不知疲惫,无论江之初跑的多远她始终都跟着她,嘴里一直念叨着“有奸细”,江之初最终体力不足被她追上,那双布满尸斑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她,尖利的指甲扎进她的肉里。
她想要逃却发现根本迈不动步子,想要张嘴呼吸,可鼻腔里满是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报仇…报仇…”
“不要!”
江之初挣扎着从床上弹起,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是一身冷汗。
江之初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做梦,正当她托着疲惫的身子想要躺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绑着绷带,身上只着一件干净的中衣,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有什么东西压着紧紧的连气都吐不出去。
吱—
青宁抱着药箱进来了,看见江之初坐在榻上紧皱的眉头也露出一丝喜色。
“你醒啦!醒了就好。”说完她用手背去试探江之初额前的温度“嗯,不错啊,烧退了。”
青宁见江之初抱着被子缩在里面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她弯了弯唇角温声道:“别担心,你的秘密没有暴露,只有我知道。”
看到江之初是女人身的时候她确实吓坏了,可第一反应还是替她挡住了,她来不及消化这件事情匆匆赶了魏贤等人出去后便开始救人。
“你也算我救命恩人,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江之初的阀门,六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同眼泪发泄了出来。
“谢谢你。”
“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吧。”
她的心霎时被填满了,多的是感动,她也是从这时起将青宁视为家人一般的存在。
“那个…张府…”
江之初不敢回忆,她一回想起张府的灭门惨案便想到了那个梦。
“现场留下的凶器与死者伤口吻合,用的凶器与杀害张大人的那柄是一种,想来那个黑衣人就是凶手了。”
青宁回忆起昨晚也有些难受,换药的手也微微停顿,随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把衣服穿好,魏贤要来了。”
青宁把衣服扔给她,这边前脚刚刚穿好衣服后脚魏贤就到了。
“小江兄弟,你可还好?”
魏贤敲门走了进来,自然的坐在了床角,眼底尽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