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请问商从慎是否在您府上?”季琛行着礼,全部皇女中,他接触最多?,最头疼的就是姬璇,霸道有余,智商不足,完全没法?沟通,“商从慎”落她手上,恐怕……
姬璇一身素净青衣,全身配饰几乎去了个干净,闻言,不耐烦着道:“是又如何?本宫未婚夫,本宫还不能拉他来见见?”
季琛抿了下唇,拱手着:“殿下,夜已深,还容草民带她回去。”
姬璇扭头就走,要不是他还有用,她才不找他,负了卓茹不说,还跟一男的拉拉扯扯,牵扯不清,简直丢尽脸面。
卓茹温婉的看着季琛:“季公子的伤,可好了?”
季琛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退完,他困惑了下,这?种?打从心底里的厌恶是怎么回事?
就算之前被皇子们戏弄的时候,他也没产生过这?种?感觉。
“季某已痊愈。”他客气着。
淡漠疏离的行为跟语气,卓茹嘴角自嘲一勾,这?个人油盐不进,除了皇权,没人能让他做任何事,也没人能阻止,这?才是她把姬璇带来的原因,压着他,别让他坏事,以及……
她深深的看了眼季琛,最后道:“季公子,商公子还在休息,殿下的人贴身伺候,晚点带您过去找他。”
季琛抿了下唇:“多?谢。”
两人离开,一侍从留下来伺候他。
季琛负手在后,站在窗边,眼角扫过后头跟着的侍从,人高马大,面无表情,绝不是一般贵女会喜欢带在身边的人。
这?种?人一般偏向暗地里做事的。
他一手渐渐缩紧,他们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季琛又不着痕迹的通过窗户打量外面,从进来时就发现院子很大,符合姬璇奢侈的性子,但姬璇此次穿着素雅,而?且她们带的人似乎太少,又完全不是她的作风。
也就是说,她们可能是偷偷出来的,就为了解决她跟商从慎的婚约。
但……
季琛心头划过一丝古怪的感觉,他明明已经让爹准备提亲事宜,姬璇完全可以凭此让皇上松口。
这?样一来,商从慎女扮男装,姬璇悔婚引起的圣怒,都将转向他。
那姬璇为什么还要冒险跑来,还打算对“商从慎”下重手?
以及,卓茹,明明他们从来只是泛泛之交,她看他的眼神,跟他说话的语气都不对劲,似乎有点哀怨跟气愤?
季琛脑中忽然划过什么,前段日子,他受伤刚醒,他爹为什么那么急将他送出?简直像是在防着什么一样。
但一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需要防谁?
季琛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他爹可能瞒了他什么,比如,皇上性情大变或者需要商家做什么,也只有这?样,姬璇跟商从慎的婚事可能没法?解除,姬璇才特地跑过来自己处理?。
他轻咬了下唇,他所知的情况跟实际情况可能不对等!
外面,姬璇等着卓茹,不出所料的就看到卓茹黯然走出。
“卓茹,这?样的人,你心心念念这?么久做什么?那宋帆不是说也不错吗?”
卓茹嘴角苦笑着,她也觉得不该,她也原本放弃了的。
可……
“殿下,我以为他就是那么冷淡的人了,但我第一次知道他会?那样对一个人,会?生气,会?无奈,被那人轻薄,他却还能一如既往的对他,对了,他还他找了齐太傅,除了太子,他什么时候替别人这?么铺过路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反正药还有,要不是为了你,我们对付那姓商的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回头我被父皇责罚,你记得来看我。”姬璇无奈了,她懂她这是不甘心了,但从小一块长大,她也没法放任她不管。
卓茹感激的福了福身:“茹儿多谢殿下。”
福完身,她低头浅笑,姬璇来的第二层用途,就是在她设计季琛后,用公主身份,逼着季琛对她负责,以及告诉季琛,如果不想“商从慎”的名声受损,最好乖乖听她们的。
不然,收拾“商从慎”,她们直接找人来就好,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她主要目标还是季琛。
“小姐?”
卓茹回头望了眼那门,淡笑着,她该去沐浴了。
门口,敲门声响起,一丫鬟捧着茶叶茶具入内:“我家小姐知道季公子爱饮茶,特地备好,以让公子打发时间。”
季琛走过去,看了眼茶叶及那一整套茶具,全是他平常喜欢的。
“你们出去吧,我休息会。”
侍从跟丫鬟踟蹰了下,看了眼那茶具,最后还是行了个礼退出去。
天色已黑,屋内烛火亮着,季琛摸了下茶具,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对劲,他可能真坐下来慢慢等了。
季琛确定人已经退了出去,四下找起东西,翻出几张纸及一把剪刀,他看着桌上这?几样东西,按了下额头,姬林以前被罚禁闭,一到晚上为了跑出来,各种?招数不断。这?是他常用来糊弄人的招数,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能用上的一天。
他又看了眼窗户及门的位置,坐下剪了个小人,再挪了下屋内家具,及茶具摆放。
外面阴影处,侍从凭借里面映出来的身影判断人在不在,忽然屋内灯火灭了下,他正要过去,一盏灯火重新亮起,季琛坐在桌前的影子映衬在门上。
侍从松了口气,继续盯着。
外面,小道上,季琛迅速避开两路过的丫鬟,一步步走着,按姬璇娇气程度,既然带的人少,她肯定不会?让太多?人去看守“商从慎”,只会留在身边伺候她。
前方两丫鬟捧着点心经过。
“那边不看着真的没问题吗?”
“三殿下一下要这?个,一下要那个,哪有那么多?人啊,留一个应该够吧?”
“况且……”那丫鬟不屑一笑,“现在绳子早该断了吧?那么瘦弱的一人你觉得能从一壮年男子,还是喂了不少药的手里逃脱?”
另一丫鬟打了个哆嗦:“这?手段会不会?太狠了?那姓商的还能活下来吗?”
“这?就不知道了,但我听说那药很猛,那人又被喂了那么多?,估计不死也得残。”
丫鬟脚步声渐远,季琛脸黑了,垂在一侧的手捏的死死的,拔腿就继续找。
半个时辰后,季琛慌了,房间他已经一间间找过了,就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忽然不远处火光亮着,嘈杂脚步声传来。
“季公子不见了,快找。”
季琛躲了下,向着一条小道走去,走着走着到了马厩,一小小身影眼角划过,季琛赶忙过去。
马厩里,那个小小身躯蜷缩着,抖个不停,季琛心头揪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指尖刚碰上她的肩膀,指尖下的人忽然浑身一颤。
季琛赶忙抱住她:“是我。”
正要挣扎的人听到声音,立马哽咽了下,抽抽搭搭的抬头,看清来人,两手抱了过去:“监院。”
“嗯,我在。”
“我们走。”季琛心疼着抱着商从安,四下看了看,他们在四处搜查,恐怕不好跑。
商从安指了指马厩旁的墙,她本来想爬墙的,可身体还没好,天气又冷,怎么也上不去。
季琛看着不算高的墙,抿着唇,他不会?爬,他看了眼怀里瑟瑟发抖:“我送你上去。”
商从安踩在季琛肩头,慢慢被送了上去,她坐在墙头,看到不远处火光靠近,又低头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季琛。
“躲好,等我。”
季琛点了点头,看着墙头的人瞬间消失,裹紧了下自己,寒风刮着有点冷。
商从安从墙上掉下来,揉着肩膀,一瘸一拐的挪到隔壁那户人家,死命敲了敲门,不久,一穿着灰布的下人走出开门,看到她,眉眼弯着,甚是柔和:“公子需要什么?”
商从安愣了下,呆呆张嘴:“我冷,能给我个火折子还有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