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离开追风楼已游历半年之久,为何他?的东西会在这里。
似乎想起什么,他?面色微沉,扭头对崔晗道:“崔兄,方才我们从后林出来后,你可看到西侧巡林的弟子?”
崔晗摇头:“没有,西侧并无灯火。”
百里巳神色忽变,匆忙点燃了信号弹。
火光飞速窜上,留下一串灰色的烟雾,在夜空中骤然开绽,瞬间将整片黑夜点亮。
他?面色紧绷,在原地停留了半柱香的时间,期望能够听到回应。
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瞳孔震慑,低头呢喃:“不可能。追风楼信号一出,不论何时何地一炷香之内必须集合。为什么……没有人?!”
残存的冷静瞬间被冲垮,他?慌乱地跑出了院子,一路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了过去。
百里巳虽未明说,可于迢迢瞧着他?慌乱的模样,和方才与崔晗的对话,大概也能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般门派都会入夜都会有巡逻的弟子,按照百里巳所言,今晚巡逻弟子应当在西侧,方才他?们行路太过匆忙,并未注意,但崔晗却有探查四周环境的习惯。
巡逻弟子消失,这事非同寻常。
距离楼主居所最近的就是大长老,百里巳照旧在院外唤了几声,依然都没人响应。
他?心中一横,直接入院。
却见大长老倒在院中,已经断了气。
于迢迢借着火光,这才看清大长老身上的伤痕,身上的衣物都有被割裂的迹象,全身上下至少有二?十多处伤痕。
像是被利器所为,可利器杀人一般都会集中于心脏脉搏之处,可追风楼大长老身上的伤口确实全部分散开,并无规律。
崔晗陡然沉眸:“应当是某种?灵气聚刃所为。”
百里巳压低了嗓音:“是风阵。”
“大长老最为擅长的便是风阵。”
众人心中骇然,接连寻了几处。除了消失的楼主与二长老外,追风楼所有的长者竟都与大长老一般死于自己所创的阵法之中。
五长老院中阵法误杀弟子,若只是因为阵法不完整,可其他人……?
容柯沉声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篡改所有阵法,导致阵法启动,误杀众人。”
百里巳面色惨然,他?摇头:“不可能。”
“长老们的阵法互不贯通,又有自立不同的基本布阵方法,而且这种?东西所学繁杂,但凡学了一种?分支,换到另一处便需推翻所学。不要说楼中的弟子,就连各位长老们也同样摸不透其他人的阵法。”
“不可能有人会掌握所有长老的阵法!”
几人分头去寻,追风楼中不仅是各位长老,就连其余的弟子也全部消失不见。
山雾渐散,远处天际已经隐隐有了亮光。
可追风楼中依然沉寂无一人。
于迢迢忧心忡忡:“师兄,你可在附近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
崔晗摇头:“从最开始入追风楼时,我便感觉到所有人的气息都很淡,如今并未有变化,这追风楼中可能是布下了能够敛人气息的阵法。”
“轰——”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传一阵兵刃交接的声响。
百里巳率众人一同快步而去,只见百里楼主满身狼狈,左手持剑,劈手一落,二?长老瞬间倒地,化作粉尘。
这是……幻阵!
差点以为……
百里巳回神,他?轻呼一口气,追上前:“义父,这是怎么回事?”
看清来人,男人神情一松,手中的长剑落下:“昨夜与你们暂别,我本欲回去助你二?伯攻克新阵,可谁知路上不慎踩入一个未知幻阵,被困其中。那阵法刁钻狡猾,故意将阵眼幻化成你二?伯的模样,我与他斗了一夜,这才走出来。”
瞧见众人面色沉重,他?反问道:“阿巳,你们又怎么会在这?”
百里巳半晌没吭一声,过了许久才开口:“楼中的人都不在了。”
这话?宛如当头一棒。
百里楼主有些不确定:“阿巳,你说什么?”
“方才我们从后林中出来,不见二?伯与巡林弟子,我一路下来将所有院子探查了一遍……”
他?攥紧手中的剑柄,沉声道,“长老们全部死于院中,而其余的师弟师妹们也全部不见了踪影。”
百里楼主脸色登时一变:“你可看见过什么?”
闻言,于迢迢耸了耸眉,总觉得?这百里楼主的问话有些奇怪。
百里巳立刻答道:“我们在后林的地洞中发现了楼中弟子的令牌,还有一只血潭怪物,”
“怪物?”
百里巳点头道:“只知是一团血肉,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楼中的怪异之事会不会与它有关?”
容柯突然接话?:“那怪物虽难缠,可不似开了灵智。百里兄,破阵之事那怪物应该做不到。”
百里巳微微颔首。
确实,那怪物只能以声音辨别,确实不像开过灵智。篡改阵法必须熟知阵眼构造,一团血肉如何又能做到?
他?抬头正欲和义父将长老的事情们详说。
谁知,容柯匆匆打断,扭头道:“听闻追风楼中各位长老所行阵法不同,阵法难以口口相传,不知这些否有文书记载传承。”
男人抚须,开口道:“各位长老在创设新的阵法之后,会将列阵的卷轴图解交于我,藏于书阁之中以备不时之需。因阵法繁杂,还是大多以长老的亲自授课为主,这些卷轴尚且还用不到。”
容柯接着道:“那楼中可有其他人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他?摇头:“只有老夫一人,这有如何?”
众人倏地抬头望他?。
百里巳身子一颤,他?阖上双眼,微微扯动嘴角。
半晌,他?才艰难开口道:“诸位长老皆是死在自己的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