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外面的月光,时固都能看到她忽闪不停的眼睫毛,撑起身问:“睡不着?”
戴舒彤嗯着声点点头。
“睡不着干点别的。”
时固说着捞起被子从她身上压过去,招呼都没?打就攻城略地。戴舒彤被他弄得?骨软筋酥,脑子哪还有半点空隙想别的。
翌日起床,自然又晚了些。
戴舒彤刚洗了脸,早饭就已?经?摆好了。
因为时固通常走得?早一些,所以正院的早饭都是单独摆的。
戴舒彤看见桌上的一盅汤,坐得?老远就闻到了一股羊膻味儿,忙给时固推过去,“我不喜欢,这一定是专门给你的。”
时固拎起汤匙,闻了下鲜香的羊肉汤,道:“闻着味道不错,可以尝一尝。”
戴舒彤从来不沾关于羊的吃食,闻言连连摇头,劝他赶快把汤喝完。
时固深知她习惯,要?是把这盅汤喝了,怕是今天都别想碰她了。
时固趁着她张嘴舀粥,把汤汁往她嘴里灌了一口。
戴舒彤喉咙一滚,不小心就全?咽下去了,讨厌的味道令她顿时炸毛,站起来就去漱口。
时固看她眼眶都要?呕红了,意识到这个玩笑有点过,贴了下她嘟起的红唇,将?自己的气息换到她口中,驱赶着她生厌的味道。
他没?有喝汤,口中只有早起漱过口的清新。戴舒彤不由?自主吮了一下,迎来他发疯似的席卷。
“再逗我你就去睡厨房!”戴舒彤皱着眉,看见桌上那盅汤都觉得?碍眼。
时固把汤盅盖上也没?再去碰,随着戴舒彤的口味只吃些甜汤豆沙包,觉得?她这么甜应该也是素昔吃惯了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
今日天气好,太?阳升上来的时候便有丝暖融融的。
戴舒彤在小客厅里喝了杯茶,便又有些困意上头。
时固还要?出去,拎了外套出来见她挨着扶手头一点一点,上去把手支在她下巴上,讶异道:“这么困?”
戴舒彤恍然揉了下眼皮,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太?累了么?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时固将?她安置回床上,刚给她掖好被子,就听到她轻浅的呼吸,诠释了什么叫沾枕头就睡。
时固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夜里太?能折腾了,以至于她困成这样。
从正院出来,时固迎面碰上了十九姨太?。
十九姨太?看到他,竟是惊愣在原地。
“阿九有些犯困又去睡了,等她醒了十九姨跟她说一声,我今日有事晚些回来。”
“哦……好的,好的。”十九姨太?愣愣地点了下头,直到时固出了门,还有些神?色困惑。
她犹豫得?踱了踱步子,随后便进?了房,不出两分钟蓦地奔了出来,满脸的慌张。
家里的事情还在路上的时固尚未知晓,他今日要?去丰北洋行,盯了许久的线索,今日为的就是抓个现行。
平常人群熙攘的丰北洋行,今日却?闭门谢客了。
时固走进?两座石狮子的院门口就觉得?不对,加快脚步进?了大楼,还未及近前面的办公厅,就听到了一声枪响,行长?大瞪着眼睛倒出来半截身躯,额头正中崩开的窟窿汩汩流着血。
时固和?良弓等人均是一怔,一个箭步冲上前,与对面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照脸相对。
对方虚晃一枪,良弓忙带了时固一把,将?他推开。
眼见对方从后方的短围栏上翻身而过,转瞬就要?不见人影,动作敏捷竟比良弓都不遑多让。时固反应过来,又急忙与良弓追了上去。
良弓在楼梯间的栏杆上紧划了一段,将?对方的斗篷一把扯落下来,看清对方面容之后,虽有把握还是难免暗暗一惊。
时固紧接着跟下来,对上的便是侯惜柔黑洞洞的枪口。
一直以来凌乱的头绪,在此时终于汇聚成了一条线。
时固凛然的神?色之间,同样散布着些许惊讶。不仅仅是因为侯惜柔真?的是丰北洋行背后的主事者?,还有她过人的身手。
侯家回归弛州,原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