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冬眯着眼睛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箱子后面露着个脑袋,提过一盏马灯信步走近,昏黄的灯火直逼戴舒彤的脸庞。
久在黑暗中,戴舒彤有些不适应地别开脸。
霍成冬一脚踩在箱子上,钳住戴舒彤的下巴,用灯照亮似乎要看个清楚明白。只觉得漂亮归漂亮,却也没有别的特色,不至于到了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也不过如此。”霍成冬顿觉无?趣,又想不明白时固对戴舒彤的执着。
旁边的小弟露出一副叫人不喜的猥琐相,“看那姓时的那么宝贝,没准床上功夫一绝呢,三爷要不要试试?”
戴舒彤一下子后背心都凉了,又往箱子后缩了一截,暗暗压紧了手腕上的镯子。
霍成冬好像并没什么兴致,掉转身拍了拍小弟的脸,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好吃好喝的给我伺候着,别出差错坏了我的事?。”
小弟一听,连忙垂头退立一侧,不敢再多话?。
霍成冬回首看了眼戴舒彤,见她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嗤了一声。
胆子得跟老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就把时固给哄得五迷三道的。
铁门再度合上,晦暗重新笼罩。
戴舒彤这才松了口气,额头和手心里都是冷汗。她知道霍成冬必然要利用她来对付时固,外面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了。
这里只有一侧的铁门,完全没有别的路可走,除了定时有人送些吃喝,连说话声都听不到。
戴舒彤只能依据头顶那个圆圆的洞口打下来的光,辨别是什么时辰。
漫长又缓慢的时间,让戴舒彤不免生起许多焦虑。她也试着从墙壁一侧向上攀爬,只是水泥铺就的砖石完全没有着力点,以她这胳膊腿儿,根本就不可能爬到洞口去。
戴舒彤不禁丧气得捶了两下墙壁,却只沾了两手的水泥灰。
这砖墙砌起来的日子应该也不少日子了,手指一划扑簌簌地都是散碎的灰。
戴舒彤眼睛一瞠,手指沿着缝隙又勾了一遍,将?手腕上的镯子拆下来,利用有利刃的那一端向里划拉。
本来就多年风化的砖石,很快就被划拉开?了一道深深的壕。
戴舒彤沿着砖头的四周划了一遍,两手捏着砖头一端拽了拽,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戴舒彤欣喜不已,看了眼紧闭的铁门处,不顾灰头土脸的,继续沿着砖缝清理原本的水泥灰。
年久的砖墙很容易就划拉开?了缝,戴舒彤通过一条砖缝向外看去,四野无人的荒草地上,零星有些厂房和高大的烟筒,应该是工厂之类的地方。
戴舒彤扭转身看了眼头顶的洞口,才恍然记起这应该是烟筒的内部。
这里荒草丛生,砖墙都不怎么牢固了,看来已经荒废了很久。
“哪里会有废弃的工厂呢?”戴舒彤咬唇细想,奈何平常对外关注的事?情还是太少了,对弛州的工厂分布实在不清楚。
不过眼下已经找到了脱困的机会,戴舒彤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把拆下来的砖头又塞回了原处。
她还需要弄清楚这里的地形,不然仅靠自己两条腿跑出去,可能没几步就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引起霍成冬的警惕,再逃可就难了。
戴舒彤被关在这里,也做不得别的,所有心思?都用来思考怎么逃跑。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砖墙刨出来一个能容自己通过的洞,打算找准机会就跑路。
霍成冬每天都会来这里亲自确认一遍她的存在,大多都是晚上。
戴舒彤看着地面上投射的月光,已经倾斜了一截,霍成冬应该快来了。
戴舒彤把吃剩的一点面包和馒头包在手绢里,偷偷藏在集装箱后,打算跑路的时候带上,万一跑不动还能补充一点体力。
戴舒彤的小算盘打得精细,其他人也压根算不到她能有本事逃跑,连看守的人都松懈下来。
戴舒彤听到有说话声,便挨到门边去细听。
“就这鸟不拉屎的废工厂,除了我们压根就没人来,就是巡捕房搜人也不会搜到这里来,安全得很!”
“三爷一会估计还要来,还是警醒一点的好。”
“怕什么,就一个娘们儿,还能从烟筒里飞了不成!”
“说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座废弃的热电厂?”
“谁知道,不过听说也是咱自家的地盘。”
戴舒彤在门内听了个清楚,倒是想起来时固说过这个热电厂的事?情。
当?年霍三爷原本是要转行的,确实搞了个热电厂,但是资金不到位,半路散了伙。随着霍三爷离世,热电厂的项目也流产了。
时固还跟霍老商量过,把原本的热电厂清理一番,打算再重新投入,还去看过位置,那一次她正好也在。
“真是天助我也!”戴舒彤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走运。
这热电厂离市中心虽说远了的点,不过只要方向明确,就不怕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