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噗通一下,转身就要往电梯里躲,却被关上的门拦在了外面。正不知怎么办时,就听到徐小凡喊她。
“陈明月!”
“嗯?啊,是你啊!”她装得并不自然,脸上醉醺醺的胭脂红早已将她出卖。
小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傻笑了半晌才扭头去看那晴朗的天空。
明月先是想到了火车,又想到了那封信。直到小凡笑呵呵地说:“好巧啊!你现在在这上班吗?我刚陪我姐夫来买琴弦……”,她才神色恢复正常。
他说了好多不着边际的话。
而关于喜欢你这件事情,却只字不提。
他以为他表白过,火车上的吻算第一次,那封信算第二次;事不过三,第三次得慎重。所以,他不会轻易说起,以免被她误以为自己轻浮、不认真。
明月抬起头问:“你回来几天了?”
“二十六号到家的,有几天了。”小凡轻快地说。
“哦……你们家的院子拆了。”明月说。
“嗯,是的,刚从那过来,怪可惜的。”小凡心里窃喜,那证明她经常去那,她有关注自家的事情。他又问:“你现在是当老师吗?”
“嗯,教小朋友。”她说。
小凡想约她晚上一起吃晚饭,又怕太唐突,迟迟开不了口。
可哪知明月指着对面一家拉面馆,说:“你吃中饭了吗?我请你吃拉面。”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她一直想谢谢他的。
小凡喜出望外,说:“好啊!”便不管肖泉,独自赴约去了。
明月低着头走过斑马线,这是她第一次请男生吃饭,而且还这么突然。到了拉面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你姐夫呢?要不要喊他一起?”
“不用了,他在他老师家吃饭。”小凡笑着说。
不一会儿,面已上桌。青色的葱花在热腾腾的面汤里渐渐断了生,看似清淡的汤喝起来却回味无穷,大片大片的牛肉烂而不老。小凡大口大口吃着面,明月小口小口地吃着面。
等小凡吃完,明月的还剩半碗。小凡便坐着,静静地等她,见她喝了点汤,擦了嘴,才说:“这顿你请的,下次我请你啊。”
“好。”明月腼腆道。
“今天晚上我请几个朋友吃饭,你下班了一起啊?”小凡问。
明月刚想说“不用了”,有太多陌生人在的话,她会不自在,可又怕被误会成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就说:“我下班比较晚,今天不用管我。”
“你几点下班?”小凡问。
“六点半。”明月说。
“不晚,反正也要等我姐夫,他六点下班。”小凡想着,干脆把吃饭的地方定这附近,省得她太赶。
明月不方便再推脱,便点点头答应了。
看明月上楼后,小凡立马给肖泉打电话问他吃饭没。
肖泉气鼓鼓地说:“没吃!”,小凡连忙买了许多吃的去停车的地方找他。
晚饭大约七点才开餐,小凡带着明月进来,给她一一介绍。明月竟发现,大多是自己见过的。肖泉和小乐不用说,曼姝和嘉嘉也见过,石磊最近也经常见到,剩下两个没见的便是李毅和薛维。
薛维一见小凡带了个女孩进来,便率先起哄:“小凡,也不好好向我们介绍介绍?”
小凡笑着说:“这是陈明月。”
“哦……”众人齐齐点头意味深长地笑着,连安安和知夏也满脸痴痴地期待着什么。只有嘉嘉和小乐两凑在一起,心无旁骛地玩着变形金刚和奥特曼。
明月连忙在曼姝身边坐下,接过曼姝递给她的荞麦茶,咕咚咕咚地喝着。她琢磨着这一桌子的人怎么称呼,她是连“帅哥、美女”这样的日常用语都说不出口的人,更别说“亲!”之类的。
这么一桌子的人,除了小孩子,他们都叫自己“明月”。自己怎么称呼他们呢?在她心中,比自己年长的人是不能直呼其名的,女性还好,比如曼姝,她可以叫“曼姝姐”;但像肖泉和李毅,小凡喊他们为“姐夫、李毅哥”,自己不是他家眷,不能随小凡喊,但如果喊“肖泉哥哥”会不会太嗲,喊“泉哥”会不会太社会气,喊“肖泉哥”吧,会不会好点。像“石头”这样的别名她更是叫不出口的,怎么办?
吃饭期间,一有人和自己说话,明月就微笑着看着对方,点头附和几句,然后继续吃。好像,吃能掩饰她的尴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她胆小、想得多、放不开。这些性格特点,确实让她像妈妈所说,在外吃不开。她有时也不喜欢自己这样,有时却又宽慰自己“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跨越的内心障碍。”
安安和知夏看得急,“你说,她想那么多干嘛?”安安望一眼明月、又望一眼小凡,她纳闷了:“干脆跟小凡叫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