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拐着弯儿骂朕是只猴子?”
楚惊澜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衣袂翻飞,风采摄人?,夜怀礼忙起身行礼,他却大手一挥,视线紧攫着夜怀央,微微迫人?,教她红了?脸不敢再直视。
讨厌,耳朵这?么尖做什么。
两?夫妻平时?就是这?般亲密无间,自然?甚是习惯,夜怀礼秉着为人?臣子的本心,很?快就注意到楚惊澜回宫的时?辰不太寻常——眼下才刚过申时?,他理应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回太极殿做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来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臣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了?,暂且告退。”
楚惊澜微一点头,夜怀央转身叫来月牙送他出门,还不忘叮嘱他:“哥哥,记得替我向伯母表达谢意。”
夜怀礼颔首,旋即离开了?太极殿。
屏退一干宫婢,殿内又只剩夫妻二人?了?,楚惊澜搂着夜怀央坐下,照旧询问了?她今天的身体状况,夜怀央也一一答了?,还把夜家送来的那些礼物翻开给他看,有什么金玉长命锁、百福灵芝夹衣,还有一张紫檀木做成的摇篮,上面雕着瑞兽和花卉,做工甚是精美?,一看就是名匠手下的珍品,也不知道夜怀礼是从?哪儿弄来的,只怕费了?不少心思。
楚惊澜从?始至终都耐心地聆听着,偶尔流露出细微悦意,无论夜怀央说什么他都应下,俨然?一副宠溺至极的样子,可?夜怀央说着说着却瞧出些不对来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
夜怀央没工夫感叹自己的迟钝,果断停下拉着他看这?看那的动作,道:“你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楚惊澜把她的一缕碎发掖至耳后,淡淡开口,“我想去城外祭拜下岳卿,你随我一道去可?好?”
“好。”夜怀央没有丝毫迟疑。
北方的冬天本是少雨,近日却连绵不止,打散了?浮萍,溅碎了?枯叶,腾起漫山遍野的潮湿水气?,越发让坐落于其中的英烈祠显得悲壮而凄凉。
山路有些泥泞,一行人?费了?番功夫才踏上宽敞平坦的青石路,随后禁军把守在外,两?人?穿着一袭素衣踏进了?陵园,正前方竖着一座鸦青色的石碑,上面用朱砂刻着两?行篆体大字——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视线越过石碑,最终落在层层拔高的后山坡,衰草连绵的土地上一片静谧,立满了?方形的墓碑,一座一座像秦皇的兵俑,寂寥而肃穆,不知长眠了?多少年。
这?座陵园埋葬着无数为国捐躯的烈士,也是岳廷最后的归宿,行至墓碑前,夜怀央忽然?想起他身首异处被挂在城墙示众的场景,不由得悲从?中来。
当初楚惊澜看到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极为难过的吧?
父皇、容王叔和岳大人?对他而言都是感情深厚的长辈,到最后只剩岳大人?一个,谁知连他也没有留住,当真令人?唏嘘。
夜怀央微微侧首,却见楚惊澜上过香之?后便不再动,薄唇紧抿如刃,泛着冷锐锋芒,整个人?犹如一道雕像伫立在这?凄迷雨雾之?中,连半边身子被打湿了?都浑然?不觉。她把玉兰花伞倾斜过去,薄翳爬上他肩头,顿时?令他回过神来。
“没事。”楚惊澜低声吐出两?个字,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自己,尔后执过伞柄,重新将她遮了?个严实。
夜怀央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心,当下便细声问道:“不知岳大人?可?有亲眷?若能把她们安置好,岳大人?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楚惊澜缓缓摇头。
旁人?只知他这?个权臣有多风光,却不知他夫人?早年过世,他一直形单影只,膝下也无任何子嗣,活着的时?候尚且过得去,死了?就显得冷清寥落了?,若没有他们,恐怕连个来拜祭的人?都没有。
夜怀央一时?也没了?话说,眸光不经?意一转,瞥见楚惊澜双拳攥得死紧,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拢住,然?后轻之?又轻地掰开,这?一刹那,脑海中惊电般想起了?什么,她立刻就明白了?。
他还在责怪自己既没能阻止岳廷的死亡,也没有处死孟忱为他报仇。
思及此?,她婉婉劝道:“惊澜,放下这?些吧,岳大人?不会怪你的。”
“是么?”
平日里做任何事都沉稳笃定的他居然?露出了?不确定的神情,可?见岳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夜怀央鼻尖微酸,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的答案。
“当然?是。”
她之?所以如此?肯定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比起一刀了?结孟忱,让她饱受折磨才算是为岳廷出了?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张君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1703:29:39
我是凉总攻!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6-12-1712:01:40
同学们,央宝难道是圣母人设吗?阅读理解可不是这样做的啊!(敲黑板)她这么处理孟忱是有深意的!
另外,有关跟家属会面这个事,规矩上也不是不行的,只不过繁冗的程序就没写了,毕竟不是宫斗宅斗文,不会太钻礼仪规矩,以后也不再多加解释,就酱,爱你们(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