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蜜回家虚弱地躺了三天。
其实她在输液后就没什么事儿了,虚弱是装虚弱,主要是想让她爸在家陪她。
时蜜错过了半决赛的PK,但毕杰导演直接给时蜜留了晋级名额,所以时蜜在家待得就更悠闲了。
乔焱知道时蜜是装虚弱,这丫头一直就是越没事儿的时候越装娇贵,不过他也确实心疼闺女了,就配合着装不知道,身前身后地照顾她,不让她再乱吃东西,都是他亲自给她做饭。
乔焱做饭不错,因为他经常在外面拍戏的原因,长时间不回家的时候,时蜜有点委屈生气,他回来后就为她做饭哄她。
家里前三天的日常是,时蜜躺在床上大喊:“爸爸,我嘴里好苦,宝贝想吃甜的。”
乔焱扬声笑答:“宝贝等着,爸爸给你做甜点。”
第四天吃午饭的时候,乔焱给时蜜做了红烧肉,时蜜甜笑着夹肉放进他爸的米饭上。
乔焱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笑说:“谢谢我家蜜宝。”
时蜜摇头:“爸爸,我不是给你夹肉吃。”
时蜜继续笑盈盈:“是让你把肥肉咬下去,我要吃瘦肉。”
乔焱:“……”
她闺女欺负他到这份上,他也忍了。
乔焱斜睨她:“你就欺负我吧。”
时蜜眯眼笑:“您就宠吧。”
乔焱莞尔,伸手要揉时蜜脑袋,但他手心还没碰到时蜜脑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时蜜无意识瞥了一眼屏幕,看到来电显示是三个字的人名,其中有“盈”这个字,应该是女人的名字。
乔焱的掌心没碰到时蜜的头顶,因这通电话将手收了回去,划着手机屏幕挂断。
“谁啊?”时蜜吃着米饭,状似无意地问。
乔焱漫不经心地说:“卖保险的。”
显然是句假话。
时蜜没再问,继续低头吃饭。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爸爸不可能永远照顾她,爸爸终究会再婚。
*
时蜜下午没再待在家里,去猫舍陪猫去了。
哈哈和她熟悉了很多,当她拿着逗猫棒伸向哈哈的时候,哈哈会躺倒露出肚皮撒娇让她陪它玩。
在时蜜以各种角度给哈哈拍照的时候,接到学长边薄的电话。
时蜜抱哈哈在腿上,接起电话,喜气洋洋说:“学长好!”
边薄在电话里通知时蜜关于海上那段要重拍的事,邀请她去客串船舱里的难民,问她今晚有没有空。
要和白黎之一起拍戏了吗?能和白黎之一起出现在大荧幕上了吗?!
时蜜简直高兴死了,忙在电话里说:“有空有空,可以可以!谢谢学长!!”
边薄听到时蜜的惊喜声音,他反而担心:“但是今天晚上有小台风,剧组这边着急,所以今天要冒着小台风拍,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算了吧?”
时蜜肯定不害怕啊,有台风又怎么了,顶多就是落水,可她是从小在快艇上长大的,水性好着呢,而且还有剧组那么多人,她当然不担心不害怕,她最不缺的就是“胆儿”。
时蜜立刻答应着:“不怕不怕,我去!”
*
时蜜到船上的时候,没看到白黎之,由边薄带着她去化妆换衣服。
有专业化妆师在,时蜜转瞬间就变成了个小乞丐似的脏孩。
时蜜第一次试大屏幕妆,出去问边薄:“学长,怎么样?”
边薄知道时蜜要窝在被掳的儿童妇女间,仔细打量着她,微有担心说:“眼睛还是太亮。”
时蜜眼睛很大很亮,特别吸引人目光。
时蜜听边薄说她眼睛不行,问:“那在我眼睛上做俩伤口出来?我闭眼睛,就不会太突兀了吧?”
边薄喜欢时蜜的小聪明,点头笑说:“可以。”
等时蜜再出来时,眼睛已经化好血妆,闭上眼睛时有两道血痕,当演员乐趣之一就是可以尝试不同的造型和身份。
时蜜特高兴,边薄也满意。
边薄为时蜜准备了之前没机会送出的她的生日礼物,他提起身边的纸袋:“对了时蜜,我……”
时蜜和他同时开口:“对了学长,白……”
边薄停住:“你说什么?你说。”
时蜜“啊”了一声,不好意思说:“我是要问白黎之在哪,他已经来了吗?学长你要说什么?”
边薄提起的纸袋缓缓放下:“他参加完活动刚上船,群众演员全部化好妆之前,他在自己房间,我要说的……也是这件事,你要去找白老师吗?”
时蜜点头:“嗯,前几天我比赛的时候吃坏东西了,他送我去医院的,想和他再说声谢谢。”
边薄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他听着时蜜声音里的期待,忽然轻笑:“学妹,你对白黎之的喜欢,是想成为他女朋友的喜欢?”
时蜜被边薄的直白说得脸红了,不过她不怕脸红。她在和白黎之表白之前,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十九岁大学生,白黎之是三十一岁影帝,她是不自量力的小臭丫头。但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她不怕羞的承认:“是啊,学长,我考电影学院就是因为他,我觉得他特别好。”
边薄温笑,笑容里多了难言的隐涩情绪。
他父亲是导演,他从小在新闻媒体的关注下长大,言行举止总是要三思而后行。
谨言慎行,这是他和面前这个他从第一面就喜欢的小姑娘的不同。
边薄将表白的礼物彻底收回,轻笑说:“有的人是默默奉献型的,有的人是主动出击型的,看来学妹你是后者。”
时蜜说:“对啊,我爸妈就是这么教我的。我爸妈从我小时候就总说内向的小姑娘容易受委屈,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他们希望我外向开朗一些,希望我随时随刻打从心底里高兴。尤其我爸,我爸这两年总和我说,不高兴要说出来,喜欢也要争取,做个无所畏惧的人。”
边薄感慨说:“你爸妈对你的教育方式很好。”
时蜜用力点头。
“白老师在二楼右边走廊最里面的房间,”边薄发自内心地说,“去吧,祝你成功。”
时蜜笑得没心没肺的:“谢谢学长,借您吉言,我肯定能成功!”
她的自信是她爸教出来的,美个滋儿地扬头:“毕竟我这么优秀,年级第一呢,是吧?”
边薄笑:“是啊。”
边薄看着船外的黑夜,笑着重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