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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迷雾重重(1 / 2)


晨光熹微,花满楼出了房门。

走至楼梯口突地脚步一顿,斯文俊秀的侧脸转向了某处,虚无的视线游移着,仿佛能看见了似的。

“花公子,我回来啦!”本是倚靠在墙边的少女忍不?住出声,笑嘻嘻地唤他:“教你们担心了,昨夜我们在金风细雨楼设计瓮中捉鳖,还?真抓到了只大王八!原来那金九龄一直披着官差的皮做些非法勾当!”

她说话时,花满楼朝着声音慢慢走过去,温声道:“无事便好……花公子赶到京城后,我听他步履从容,便知晓此次应只是一场虚惊。”

顿了顿,盲眼公子蹙眉道:“只是,你的栗子?……”

“嗯?栗子??”心兰摸了摸肚子?,有点茫然又有点不好意思:“想给你们留的,但它冷了也?不?好吃,我就……我吃完啦。”不?会是西门吹雪想吃又没好意思要,无意中告诉花七公子的吧!

花满楼唇角微动,有些忍俊不?禁:“我是说……那匹马儿。它也?被带到六扇门去了,还?没送回来。”

“啊,糟了!”铁姑娘一双杏眸睁得又大又圆,像两颗乌溜溜水晶葡萄,可惜花七公子瞧不见。

少女低下头,呐呐道:“我竟都忘了……我还?养了匹马。”这几日足不?出户,却过得太紧张充实,连吃栗子?的时候都没想起栗子?,着实惭愧。

沉默片刻,心兰决定这就上衙门把栗子?带回来。

她做了决定总是风风火火的。

也?不?要人陪,噔噔噔地下了楼梯直往外冲。

花满楼真是拦都拦不住,也?实在好笑没想去拦,只道主人跟马儿在这方面竟有七成相似。

他下楼时,陆小凤也打?着哈欠从另一间客房里出来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早啊。哎你说奇不?奇怪?方才我好像听见了铁小公子的声音……”他挖了挖耳朵,有点担忧:“我最近是不是太费脑子?了?”

“她确实回来了。”花满楼眉目舒展,缓缓笑道:“除了铁姑娘,还?有谁下楼是那样……的动静?”

“哦?”陆小凤有些惊讶,四条眉毛扬了扬,嬉笑道:“是了,也?就只有她这样,不?会把?西门吹雪吵得烦不胜烦了。”

他又连连追问:“怎么回来的?案子?解决证明清白了?她又跑出去做什么?我得再去找冷血问个明白,上次……”

一声马儿的嘶鸣将他们的话语打断。

好奇的陆小凤从花满楼身后探出头,吹了个口哨:“呦,这马也送回来了?”见了栗子?边上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立即高喊:“冷血、冷四爷、冷大捕头,你总算是肯再度现身了!”可教自己给逮着了。

冷血斜睨了陆小凤一眼,权当没听见。

他短叹一声,转头对着身侧的花无缺语重心长道:“这马快把?我们六扇门给吃穷了……咳,虽然大部分是无情私人自愿贴补的。往后,就交给你们移花宫了……任重道远,就此别过。”

语气过于郑重其事,完全不像在说一匹马的归属。

紫衣少女正同已经长大的棕马亲亲热热地、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至交那样“说话”,也?不?曾注意到他们。

白衣公子负手而立,也?跟着叹息一声,温润语声轻而真诚:“那些日子……有劳了。”

陆小凤已跟在花满楼身后走了过来。

被一堆事情压得焦头烂额的冷血急着回去,转过身,随意挥了挥手道:“好说,反正不是我出的力。”脚底抹油,走得潇洒。

陆小凤气得直跺脚:倒也?不?是追不?上,只是看冷血那模样就知道,追上了他也?不?会说。

于是将无缺公子定为新目标。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可抓着人了?”陆小凤神秘兮兮地发问,还?伸出爪子搭上了对方的肩。

有那么一瞬,花无缺觉得自己仿佛瞧见了自己的嫡亲兄弟江小鱼。一样的嬉皮笑脸却在哪儿都吃得开。

他微微挑眉,倒也?没有卖关子:“你的旧友,金九龄……只是去衙门领回心兰物品时,听闻他半个时辰前已离奇死在了地牢里。”

听了这个名字,陆小凤少不?得长吁短叹地愤慨了一番。既气对方人面兽心将自己瞒得好深,又感?于当初相识,也?曾比酒肉朋友关系要近些的,如今却是这么个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场……

然而很快,他两撇胡子抖了抖,又追问道:“背后的人查到了么?能将那么多人绕进去,让四大名捕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花无缺暗道他简直跟小鱼儿一样不好打发,面上却平静相告:“更多内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近日六扇门会严密搜查左肋受伤之人,似是很重要的突破口。”

“左肋受伤之人……”陆小凤喃喃着,眉毛微动,突然苦笑道:“万万没想到,嘿!麻烦不来找我,我却想去找它……”

语罢,向花满楼说了声自己要去找大智大通问些事,中饭不?必等他回来吃,便向着与冷血相反方向走了。

花满楼垂眸稍思,没有跟上去。

——后日便是决战,只盼这两日莫要再生事端。

可惜当天夜里,心兰就接到了一个口信。

是那个当初装作小乞丐的女童。

这回她打扮得齐整,倒是很清秀可爱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泛着泪光。

她小小的手掌中央,躺着一枚碧玺。

“求你……跟我去看看她。”哭音中带着恳求。

真话假话,心兰不敢说自己每一句都能分辨清楚。但这回,她直觉这唤作露儿的女童没有说谎……恐怕公孙兰是出事了。

她们走在前头,无缺公子远远缀在后头。

女童也?没有阻拦,只一味地加快脚步,似乎担心什么事情再赶不及了……奈何人小腿短,怎么也?跑不?快。

犹豫片刻,心兰干脆拎起她,运了轻功,叫她只管指明方向带路。

她们进了座半新不旧的道观。

花无缺审视那古朴的匾额,跟着跨入门槛时却被露儿拦住:“我姐姐就在里头等着铁姑娘,我们这儿是从不?许男子进的,不?能坏了规矩……”

“你硬要进,我自然拦不住你。”女童伸直短短的手臂,苍白着脸道:“只是求求你,至少现在不要,让她们安静说会儿话……假若铁姐姐有任何差错,你杀了我便是!”

铁姑娘拍了拍花公子的肩:“我想她们没必要害我。真有什么埋伏事……我会大叫的。”

因了她这句话,他便止了步。

目送心上人匆匆走远后,淡漠黑眸扫过女童只到自己腰间的身量,薄唇轻启:“便是你们所有人的命……”平日温润如玉的无缺公子神色一冷,竟低低嗤笑:“又能抵得了什么?”

语声森寒如冰,全无江湖人赞颂的斯文。

露儿感觉到了清晰的杀意,抽噎了一下。

心兰已走到了道观内部。

只一眼,她就瞧见了公孙兰。

——气若游丝的、连呼吸都吃力的公孙兰。

从露儿无法掩饰的神情中,她猜到了公孙兰恐怕有什么不?好,却也没想到竟面对如此情境:

女人的心口被一道利刃戳中了,鲜血渗透了衣襟,甚至滴落到地面。那剑刺得太深,让公孙兰甚至不能移动一分……那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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