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飞鸟清醒的时候就发觉大事不妙。
他颤抖着手把被子掀起一条缝,看见一个身形纤瘦的少年正伏在他胸口上安稳地睡着。
白石飞鸟松了一口气。
哦,是有个人在他床上啊,他还以为是鬼压床呢,啧。
......
等等——
他床上有个人???
惊惧交加的墨发少年甚至都来不及多加思考,一撩被子‘噌’的一下直接坐了起来,身上的人也因此被迫清醒。
中岛敦伸了个懒腰,转头对白石飞鸟笑道:“早上好,飞鸟哥。”
这一定是错觉吧?
或者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中岛敦怎么会光着身子出现在他的床上呢?
明明已经将酒精新陈代谢掉的大脑仍是处于麻痹状态中,白石飞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急忙低头看向了自己。
很好很不错。
他也跟中岛敦一样,除了一条内裤外浑身光溜溜的。
心如死灰.jpg
本以为醉酒后有人身安全问题的应该是自己,没想到事实却恰恰相反!
迫害青少年的竟是我自己.jpg
比起已经快要原地裂开的白石飞鸟,中岛敦反倒是坦荡的多了,他拎起散在地上的衣服,面色如常地一件件套上。
白石飞鸟看着这一幕绝望的捂住了脸。
这不就是标准的一夜情后的早上吗?这就是标准的一夜情后的早上啊!
清晨的风顺着没关严的窗户吹了进来,泛着凉意的风与没有任何遮挡物的皮肤相接触,白石飞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说话吧......
他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了一眼地面,却意料之外地并没有在地上发现自己的衣服。
“啊,对了。”中岛敦注意到了这一眼神,恰到好处地开口,“飞鸟哥昨天把衣服吐脏了,我不太会洗,就......就处理掉了。”
白发的少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因为愧疚而越来越低。
白石飞鸟抱着枕头缩在角落,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中岛敦说的‘处理’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应该,是指扔掉了吧。
回想了一下衣服的价格,白石飞鸟逐渐感到一阵肉疼。
算、算了!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呢?
毕竟,敦也是好心。
纤瘦的少年像只乖顺的大猫一样坐在床边,无形的耳朵和尾巴似乎都因为愧疚而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白石飞鸟最见不得这副如同雨天被抛弃的小狗的样子。
虽然心里仍是在心疼那两件被丢掉的衣服,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努力拼凑出一个微笑出来安慰道:“没关系,两件衣服而已,这算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
“敦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呢?”
中岛敦脸上佯装释然的微笑刚露了一半,就僵在了那里。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白石飞鸟的表情,发现对方似乎仅仅是出于好奇才问的。
墨发的少年仍是缩在角落,然而浑身的肌肉却不似刚才那样紧绷,怀中抱着的枕头也松垮了下来,并不能为他起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唔......
突然有点后悔了呢。
中岛敦眯起了眼睛。
昨晚似乎有点太收敛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在白石飞鸟发觉异样之前,他立刻展现出了往日那副热情温和的姿态。
“昨晚我完成委托回来,正好路过这里,看见飞鸟哥在门口睡着了。”
白石飞鸟心中警铃大作。
“我叫了好几声都没叫醒,又怕飞鸟哥着凉,所以就干脆从楼上翻进来开门,把飞鸟哥抱了进去。”
白石飞鸟伸手,试图制止中岛敦继续往下说。
“把飞鸟哥抱紧卧室后飞鸟哥就吐了,我照顾了一会儿后以为飞鸟哥要睡觉——”
“没想到,飞鸟哥最后竟然不让我走。”
中岛敦说完,紫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点喜悦的光,他仰起头,欣喜地说道:“能被飞鸟哥这么信任可真好啊!”
不,这不是信任,这是单纯的在醉酒闹事。
白石飞鸟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可恶啊!他还以为自己喝醉后是安静睡觉的类型,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毫无酒品的垃圾成年人!
虽然他只比中岛敦大了一岁,虽然中岛敦也已经成年了,但是欺负小孩的愧疚感还是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垃圾成年人竟是我自己.jpg
白石飞鸟颓废地摇了摇头:“辛苦敦了......楼下厨房应该有一些吃的,不介意的话,先下去找点东西吃吧。”
他说着,起身走到了衣柜旁去翻衣服。
中岛敦知道白石飞鸟实际的意思,他乖顺地应了一声,临出门的时候却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白石飞鸟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