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flag立得也太高了,我听着都心慌。】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莫非是怕了刘益州的精兵良将,吓得尿裤子了!”
姜山不由腹诽,这年头要当将领怕是第一标准就是嗓门要大还会吵架,这样心态差点的估计就能被这挑拨破防。
“我乃蜀郡太守之女姜山,你又是何人?”姜山朗声说道,音量竟还压过了对面。
对面一阵沉默,突然爆发了一阵哄笑,好一会儿才静下来。
“原来就是处处惹事抛头露面的黄毛丫头,久闻大名,久闻大名!”敌方主将远远地看不清长什么样,只能依稀看出是魁梧的一团垒在了马上。
“不敢不敢,总比愧于寂寂无名而不敢报上名来的鼠辈更值得威名远扬。”
听到己方大小姐非但不恼,反而十级嘴炮反击,蜀郡的士兵们原本还恨得咬牙切齿,顿时又都笑逐颜开起来,在邱诵的引导下疯狂地嘲笑起了对面,作为气氛组功力远胜于对面。
看来也都是熟练工嘛。
姜山的心情越发地放松,现在她能体会到郭嘉所说的意思了。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不用自己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
“我乃刘益州座下大将王广,人称小李广,兀那小丫头,既然你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一刀两截将你送到地府里神气!”
姜山想了想,自己对这名字半分印象都无,想必是炮灰中的炮灰,更是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思低头检查自己所携带的兵刃。除了长柄刀,她还在鞍间和腰间都配了短刀,还有铁胎弓和一筒箭矢。
战场状况瞬息万变,总得多做些准备来应对,她才不会嫌自己命长。
“哪来的村口闲汉,竟敢自比羞辱飞将军!”姜山中气十足地喊道,“飞将军泉下有知,怕是烈日当头也要把你踹到奈何桥前去喝汤!”
对面是什么表情姜山不得而知,但从己方那越发张扬的笑声可以猜想,对面的脸怕是已经黑成了锅底。
开玩笑,现代人又是网民的,哪个不会几句不带脏的喷人呢?
对面像是终于气得想起了自己真正的使命,终于放弃了挣扎,而是背起了书。
“反贼拥兵自重,人人得以诛之!然刘益州心善,不欲赶尽杀绝,若是你们弃暗投明,刘益州愿留你们一命,也不将你们罚没你们家产。”
士兵大多文化程度不高,即便刘焉军的说服如同空中楼阁,也仍有人小声议论,似是动心。若非姜家军平日治军严谨,怕是一大群人就要当场倒戈了。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动心,毕竟能平安过活的话,很多人还是愿意甘当太平犬的。
姜山立刻反驳道:“诸位莫信此人信口开河!刘焉此番点兵众多征伐蜀郡,粮草耗费甚巨,若是真要放过我们,那他不是白烧了这般多的粮草!他们要的便是咱们的地盘和人口,你们若是投降可就真的将自己一家的自由都送出去了!”
“一黄毛丫头尚且嚣张至此,可见姜家拥兵自重何等狂妄!”王广倒也是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在他的言语引导下,对面原本被压制的气势又澎湃了起来,“刘益州曾应允,若砍得敌军百夫长人头,赏银十两,砍得千夫长人头,赏银百两,擒得主将不论生死都赏金百两!”
姜山哈哈大笑:“刘益州甚至都舍不得让你们穿暖,你们竟还指望他如约给你们发金银!”
原本有些兴奋的敌军突然像是被浇了冷水,反倒是姜山这边的士兵昂首挺胸起来。
姜望自己就出身边境行伍,最是清楚士兵待遇可怜,是以宁愿不要奢华日子,也要让麾下兵士吃饱穿暖。而与之对应的,姜家的兵卒最是忠诚悍勇,声名远播。
而对面的军队,虽说也不至于军心涣散,可行进拖沓没有朝气,兵士穿着也是破破烂烂,方才即便王广许以重金,调动情绪的效果也并不突出,足以见得对面并不是上下齐心。
姜山越发地自信起来,见时机正好,姜山立刻挥舞手中的长柄刀。
“贼首王广,躲在后边畏畏缩缩算什么好汉,若是你连我一小丫头也打不过,还不如发了善心让你的兵回家种红薯!”姜山拿出了影后级的演技,转眼又遗憾地感慨,“怕是连刀也挥不动的废物,光是克扣你们物资,堆你们的人命给自己挣军功。到时你们倒是死得惨烈,这废物回去倒是要升官发财呢!”
按理来说敌军不应轻易信了姜山一个叛军少女,但姜山这话可正好挑中了士兵心中死穴。
不同于上下齐心的蜀郡兵马,刘焉此番并没有全派出自己的精英部队,而是少部分精兵带了一堆他嫌累赘的老爷兵,是以看起来浩浩荡荡的大军其实真正能打的并不多。不过也不怪刘焉行如此昏招,只因现今地方军队大多都是如此德行,不如说姜家的兵马气势汹汹反倒不正常。
这群老爷兵就是想趁着己方人多来浑水摸鱼捞军工,如今一来见到蜀郡那边兵强马壮就先怯了三分,又见己方将领被一黄毛丫头说得无言反驳,又气又恼,最后又是被戳中了王广的算盘和自己的命运,这群老爷兵就算是有那么几分血性,也全都散了。
“休听这黄毛丫头妖言惑众,她若是真这般强悍何苦啰嗦这么久,我立刻去取她首级以振军威!”被姜山三番两次地戳中死穴,王广气得额头青筋直鼓,策马出了阵。
打仗打得便是个气势,若不想法挽回他军信心,这原本战斗力半斤八两的仗也没法打了。反正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他就不信自己教训不了。
到时候拿了姜望之女的头颅,姜望痛心之余定然方寸大乱,届时他便能乘胜击溃……别说是一军先锋了,日后掌管益州军队也不是不可能。
王广越想越甜,仿佛嘴里正嚼着个汁水四溢的桃子,都快流口水了。
然而他的马刚一策近,便看见红衣的小姑娘单手舞着长兵刃,虎虎生风地舞着,他连形状也看不太清,坏笑着看着自己。
他在军中多年,就算是身形魁梧的壮汉也很难单手拿着这般沉重的长兵器,更别提像她这般轻若无物地玩耍。恍惚间,王广还要以为她手上拿的是柄绢做的团扇。
王广后悔了。
他早该知道,不像寻常姑娘那般绣花裁衣的姑娘怎么是寻常人呢?
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丫头能勇敢站在阵前不断放狠话的呢?
若是没几分本事,李家的阴谋怎么会全数被识破击溃呢?
可他却一直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是无知民众夸大了一个小毛丫头的机灵,是那些无用的垃圾手下给自己失败找的理由。
可那已经晚了。
不,他还能一拼!
这毛丫头或许是会耍些花架子唬人,却决计没亲身经历过战场。
他好歹也是从战场中摸爬滚打才到了现在,武艺有时是会被经验所压制的!
王广眼中的慌乱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