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让他知道了……”
“没关系,你只让他知道了最表面的一部分不是吗?”
“可他会难过的吧……”他低着头,“但我不能让他走得越来越远……”
“别想太多,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得调整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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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至,须瓷走在小区寂静的道路上,抬头望了眼星空。
今天的月亮只有一小块月牙,其它部分都被乌云所遮盖。
小区环境真心不错,带着清凉的宁静,偶尔有几声低语,伴随着他人轻缓的脚步。
明明是夏季,也因为设备管理得当,几乎感受不到蚊虫的存在。
须瓷坐在公寓楼下待了许久,他看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迟迟没有等来那道熟悉的身影。
说不清坐了多久,附近遛狗的住户也都散了,月牙来到天空正中央,映在须瓷漂亮的眼眸里。
他没有来。
许是不在意,许是因为母亲的死亡产生了愧疚,又或许正在某个热闹的地方寻人买醉。
须瓷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他控制不了傅生的行为,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得知傅生的存在。
他望着购物车里已经下单的护腕,指尖掐入掌心。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须瓷转动钥匙的声音亮起,须瓷顺着传进屋内的微弱亮光,看见沙发上有一团黑影。
阳台没有关闭,凉风吹着点点酒意入了须瓷心里。
“……傅先生?”他没有开灯,低声询问。
“……”
那团黑影站起身,慢慢走到须瓷身前,抬手让屋内一片亮光。
须瓷猝不及防地和这双夹带着红血丝的双眼对上视线,心口一阵闷疼。
傅生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话到嘴边,最终都归结为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回来”两个字有些微妙,仿佛是他们同居的那会儿,须瓷有时候和人约架晚归后,傅生也会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句话的前提是,他们共同拥有一个家,回的是同一个归处。
“在楼下坐个会儿……”
傅生身上的酒味挺重,看起来喝了不少,屋内没有酒瓶,应该是在外面喝的。
须瓷没问他怎么开的门,而是低声问:“傅先生饿吗?”
“……嗯。”
须瓷走进厨房,烧开水下了碗面条。
面条是他从出租屋带过来的,也是他曾经常吃的主食之一,毕竟经济又实惠。
傅生安静地站在后面看着须瓷娴熟的动作,开火烧水下面条……
过去的须瓷被他纵得没边,很少会进厨房。
于是就连下面条这么简单的事也能十次下糊九次,要么水放少了,要么面放多了,或是没熟或是太烂。
两年过去,须瓷的厨艺没见增长,面条依然煮得过烂,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盐也放得有点多。
但傅生没说什么,他一点点地将面碗吃见了底,才缓缓放下筷子。
傅生瞥见须瓷手上的创可贴,他靠在椅子上,朝须瓷说:“手给我看看。”
须瓷沉默地走到他身边,伸出了被剪刀划伤的右手。
创可贴被撕开,伤口捂得有些发白,傅生蹙着眉头:“怎么弄的?”
“……不小心划到的。”
傅生没再问:“有酒精吗?”
须瓷下意识地看向茶几下方,傅生顺着他的视线走过去,拿出了一个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