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后面说的话,沈岸逐渐听不见了,她去了溪流边上的那处亭子里,耳边有潺潺的溪水流淌的声音,沈岸只能留在原地,停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
他突然想起,那天清晨,她抱住他的腰的时候,那句“三哥,我好喜欢你哦”。
这句话他记了很久,甚至梦醒的时候,还幻想着能回到那一刻。
今天的月色很好,但却是上弦月,缺了一块。他想起那年的中秋节,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发丝柔软,绵绵柔柔的,蹭得人发痒。
他上下滚了滚喉结:“你站起来,坐到旁边去。”
她回过?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些委屈,还是乖乖点头,“噢”了一声,坐到他的身边。
想靠近,却又不敢再接近他。
这一种微妙的感觉,后来他想过无?数次都想不明白。
因为……这也许就是喜欢。
沈岸收回视线,在回去的走廊里碰到刚走出来的戚因莱。
“三哥,鞋子还合脚吗?我记得我跟江有枝是穿同一个码的。”戚因莱喝了一点甜酒,脸有点红,“这个款式也很好看,就是和她今天的礼服有点不搭,但我家那边好像只有这双鞋买来没穿过。”
沈岸点头:“合脚。”
“那就好,她那鞋跟都有十公分了吧,好看是好看,硌脚也是真的硌。”戚因莱挠了挠头,“你请的那个老中医什么时候来北京呀?我好排个时间带她去。”
沈岸沉吟:“这周五来。”
“那我把周五的时间安排出来,再问问江有枝有没有空。她最近好像挺忙的,因为糠馨杯评奖的事情。”
“对了,”沈岸微抿唇,“你去找她的时候,别说医生是我请的。”
“啊?”戚因莱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也没问为什么,“我知道了,我到时候一定编一个恰到好处的理由!”
沈岸正要走,戚因莱又开口:“……三哥,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自己去找她吧?我觉得,她这人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还是挺感性的。”
“谁去找都一样,”他声音淡淡的,“只要她身体好起来就行。”
他其实心?里有一根绳,也很清楚如果?这个阶段逼得太紧,反而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刚才?她下意识的退缩,让他心?口微疼。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接触了就会受伤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夜色深沉中,那一抹如银灰色的颜料在墨中开,模模糊糊,消失在夜幕里。
那颗朱砂痣,正在微微发烫。
-
“多可怜的猫啊,才?刚有老婆就得跟老婆当?姐妹。”许露抱着美元坐在车后座上,叹了口气。
美元正在她怀里吃一个猫罐头,许露把吃的放在勺子上喂它,美元吃得非常香,这个时候的它还不知道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江有枝皮笑肉不笑:“早该割了,不然这个小坏蛋也不会给我惹这么多麻烦。”
“喵~”
“是吧,你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喵一声。”
“喵喵~”
江有枝瘪嘴,伸手抚摸了几下它柔软顺滑的肚子。
她一早就约了医生,这会儿不用排很长时间的队,也许是上一次在这家宠物医院的经历太美妙,这只银渐层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反而很开心?地去蹭店员小姐姐的鞋子。
“这么开心?啊?”店员小姐姐把它抱起来,走进手术室,“家长一起来看吗?”
江有枝点头,跟着店员一起走进去,许露和陆仰歌就在外面等着。
“枝枝这双鞋还蛮好看的,你上次说要送给她一双鞋来着,是你送的吗?”许露喝了一口可乐,问道。
陆仰歌摇头:“我还没送呢。”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买这种风格的鞋子欸,不过?意外地很衬她。”许露说,“枝枝皮肤本来就白,什么颜色都能驾驭。”
二人正在闲聊,突然听到手术室里传来一阵猫咪的惨叫……
“这么快吗?”许露站起身。
“公猫绝育时间比较短,一般半个小时就够了。”陆仰歌也跟着站了起来,“后面需要一直照顾,它的情绪可能会非常脆弱。”
许露叹气:“它要是乖一点,枝枝可能还会考虑放它一马。谁让它不老实,把人家小母猫弄怀孕了,关键是那只小母猫的主人还是……”
她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嘴不说话了,偷偷去瞄陆仰歌的表情。
“我已经知道了,”陆仰歌轻轻笑了笑,“缘分这东西挺奇妙的。”
“嗯,对,奇妙。”许露附和道。
陆仰歌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但如果?不是缘分呢?”
“啊?”
许露正疑惑,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没事。”陆仰歌摇了摇头,跟着许露一起走上去。
江有枝是出门接电话的,她冲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皱着眉头对着电话问:“什么?你刚刚说,你妈妈的表姐的闺蜜的女儿想要调理身体,请了个老中医过来,问我要不要顺便去看看?”
“确实是这样,”那头,戚因莱语气严肃,“而且我妈妈的表姐的闺蜜的女儿正好有事来不了了,就你一人,老中医难得来北京一次,就问你去不去吧?”
“不去。”江有枝果?断挂断电话。
紧接着,对方发来一条信息:“实不相瞒,是我觉得自己身体有点问题,不敢一个人去看。要不,就看在我节假日勤恳给你发祝福的份上,陪我一起去吧?”
江有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