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只喝白开水,你又不是不知道。”简澄九像是很了解似的嗔了陈延彻一眼。
“刚我好像看见有枝姐了,她怎么不进来啊?”陈延彻在位子上坐下,“小九,你不是说有枝姐下午有课,不能来吗?”
简澄九打开橙汁,喝了一口:“确实有课啊,这会儿她应该下课了。毕竟快期末了嘛,他们导师很重视她,这会儿应该忙着呢。”
她侧眼去看沈岸,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说:“这些姐都不会跟我说,是我们专业的陆仰歌告诉我的。”
沈岸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陈延彻吃了口面,问道:“有枝姐和那个什么叫陆仰歌的,很熟吗?”
“很熟呢,大家都说他们挺般配的。”简澄九说话的时候,在低头喝橙汁,好像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
沈岸只是如他习惯的那般,眉眼给人一种疏离的气质。
果然呢,简澄九松了口气。
沈岸对她没什么感情,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江有枝有多缠人,到哪里都跟着。
听到这句话,正常男人都会吃醋吧。
“别瞎说!”陈延彻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连忙呵住她,“哥,你别多想。我打听过,说陆仰歌和有枝姐只是偶尔当了几次搭档,毕竟是导师最看好的两个学生。”
沈岸“嗯”了一声。
事实上,他看见了江有枝发的朋友圈。
她这几天写生的时候,偶尔身后会出现陆仰歌,不经意间拍下来的,但是基本上每一张照片都有。
这个星期以来,她没有一条消息。
他晚上训练完回寝室,下意识地就去看聊天框。好像看她喋喋不休的几句话,已经成了他睡前的习惯。
这是在赌气?
沈岸回想了一下,觉得这姑娘越长越大,也会跟他耍小性子了。
于是关掉手机,吃了几口面。
对于他来说,吃什么都差不多,食物进入嘴里,化成身体需要的营养。
“哥,你真的不去找有枝姐啊?难得见一面……”陈延彻觉得有点可惜,“我几个哥们儿都巴不得飞到他们女朋友身边去。”
“就你话多!”简澄九瞪他一眼。
“嘿嘿,我就问问嘛。”
沈岸吃得很快,一碗面已经快见底了。
“嗯,不去了。”让她长长记性。
“姐看起来每天过得也挺充实的,”简澄九回想了一下,“就是不怎么回家,爸爸让她回来,她也不回,去年过年的时候,妈妈给她倒饮料,她还把饮料都泼我妈妈身上了……”
陈延彻马上打断:“这件事你都说多少次了?”
“我就是看不过,妈妈对她那么好,她就是这么倔。”简澄九低下头喝汤,过了一会儿,眼泪水滴滴答答地流,“她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妈妈,我知道。”
陈延彻不说话了。
三人之间恢复了沉默,沈岸吃完了,起身先走。
“三哥,我送送你。”简澄九站起来。
“不用。”沈岸穿上外套走出门,突然想起什么,拨了一个号码。
对方挂断。
第一次是没接,第二次直接挂断,她真是长本事了。
沈岸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表,接到领队的一条消息:“批准你的休假,两天,周三零点之前归队。”
这个申请是他上周提交的,现在才有反馈。
但是她的生日已经过了,现在再请假也没什么意义。
那天简澄九来找他,说邀请他参加生日派对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要给江有枝过生日。
这会儿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给她说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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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枝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把门窗都关上,躲在被子里,好像泪水已经干涩了,哭不出来。
朋友圈里,她刚发了条下午茶的照片,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头还是很疼,好像要裂开一样,江有枝只好忍着疼痛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吃下止疼片,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进来了。
江有枝没有多想,只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妈妈?”
沈岸动作一顿。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烧得很厉害。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已经快凉了。还有一包药,是止疼片。只剩下两颗了,说明她经常吃。
沈岸叹了口气,在床沿慢慢蹲下来。
黑暗中,只有两人很浅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