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找了一圈,找到一个暖水壶,推开门去打热水了。
隔壁病房是空的,没有上锁,房间里有点凌乱,应该是病人出院后,保洁人员还没来得及过来打扫清理。
安熠倚在病房门边的墙上,盯着病床上有些脏污的床单,双目有些微微失神。
他回想起自己刚刚透过房门玻璃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似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被硬生生撕走,他攥了攥拳,最后不甘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和余青之间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平日看向自己时的冷凝双目,在看向余青时却带着温暖和丝丝情意。原来在一开?始他就没有机会。
他早就应该看出来才对,从初中到高中,余青一直不离不弃陪在她身边,怎么可能会有他的机会呢。
就到此为止吧,安熠最终也没去敲开病房的门,直接黯然走出医院。
许默戎坐在病床上,抻着脖子看了看旁边床上的艾达。
此时,艾达还在睡着,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也听不见粗重的呼吸声,胸口起伏平缓,应该是有所好转了,许默戎放下心来。
如果因为艾达此次落水,耽误了代表团回国的行程,就不妙了。好在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
挂上水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过还是晕晕沉沉地想睡。
眼皮正打架时,门口传来动静,是余青回来了。
他一手拎着热水壶,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推门走进来。
塑料袋里是两瓶矿泉水并几个纸杯,余青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解释说:“水太烫,怕你没办法喝,就买了两瓶水,可以兑在一起喝。”
“你想得真?周到。”许默戎忍不?住称赞。
她的嗓子很干,急需喝一点水润一下,刚刚还担心水太烫,没有办法马上喝下去,没想到余青连这一点都替她考虑到了。
余青拧开一瓶矿泉水往纸杯里倒了多半杯,又添了少半杯热水,递给许默戎。
许默戎接过来喝了一口,微皱着脸,“还是有点热。”
余青坚持道?:“你生着病,应该喝稍微热一点的水。”
“好吧。”许默戎在余青的注视下,乖乖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掉。
喝完水后,嗓子得到了滋润,不?再干涩,许默戎这才有心情盘问余青,“对了,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阔告诉我的。”余青从许默戎手中拿走空杯子,“还喝吗?”
许默戎摇摇头,“不?喝了,林阔又是怎么知道的?”
余青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个星期天你不?在家,学习小组就挪到林阔家里。他以前念三班的时候,有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那个同学正好是汉服社的,今天你们出事后,他就把电话打到林阔那里,估计是知道你和林阔关系不?错,就顺手给他去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大家就都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了啊。”许默戎抚额。
“对啊,林阔接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他身边。”
余青一边说一边想,还是有手机传递消息方便。他最近抽时间在网上接了几个写程序的活,有了一些闲钱,是不是应该给他和许默戎一人买一个手机呢。这样许默戎有什么事?情,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赶到她身边来。
“对了,他们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后可能会来看望你,我是借口家里有事?先离开了。我看你身体还很虚,最好还是躺下再睡一会儿。他们来了之后,你肯定没法休息了。”
许默戎也很想睡觉,可是她好不容易可以和余青单独相处一会儿,有点舍不?得这难得的机会。但经余青一劝,她也觉得有点撑不?住了,于是点点头。
余青扶她躺下,帮她掖了掖被子,又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艾达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看顾好的。”
“嗯”许默戎朝余青笑了笑,安心地阖上眼睛。
余青注视着许默戎因生病而显得苍白的脸。
清淡修长的眉,在遇到解不?开?的数学题时,会微微蹙起;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此时将一双清澈而聪慧的眼睛盖住,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巧秀气的鼻子有着优美而柔和的起伏;因身体虚弱而失了血色的淡色樱唇,让人忍不?住怜惜。
看了好一会儿也觉得看不?够。
冯铮和林阔走进来时,正看见余青一脸温柔地注视着许默戎。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相互碰了一下肩,又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有情况!
冯铮猛然间联想到元宵节的五彩汤圆,以及开学那天许默戎对他莫名其妙的叮嘱,不?由眯起眼睛。
看来他是白长了这么双眼睛啊,明明是这么明显的一对,他都没有看出来。亏他还每天还像侦探一样,琢磨余青到底和哪个女生过从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