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谨正倚在车窗旁,低头吸着闷烟。已经8点半,还没有等到许默戎的影子,他颇感烦躁。
昨天许临安走后,许谨才惊觉,原来在外人眼中,自己对许默戎竟然那么不上心。对此,他有些心虚,他并不想被别人看出这一点。
后来,同样心虚又注重名声的齐芮也找到自己,责怪他不应该再放任许默戎滞留在外面,既然已经吃过了教训,还是应该早点接回家来。并向他抱怨了一通李湘荣,言下之意,造成这样的局面,都怪李湘荣这个始作俑者。
齐芮这样说,许谨的心里就没有那么虚了,他好像找到了理由证明自己并非放任许默戎不管,而是碍于母亲的阻力。
以上便是许临安决意来七中找许默戎的始末。
来到七中后,许临安先去见了许默戎的班主任。从刘国任口中得知,自从许默戎离家出走后,就没有来上过晚自习。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是连白天的课也不想上了吗?旷课、逃学、离家出走,许默戎想干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省点心。
想到这,许谨掐掉烟头,抬起手腕看表,这一看不仅看到时针已经要指向九点,还看到了旭许默戎正远远地站在马路边望着他。
许谨的面色黑了黑,站那么远是心里有鬼不敢过来吗?遂用凉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许默戎,示意她走近。
许默戎见许谨已经看见她,只能走上前去。她站定在许谨面前,双目微垂,也不说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许谨看见她这副样子,心头便不由自主地存了一簇火,他先前怎么会认为许默戎这副样子是木讷、窝囊的表现,这分明是倔强、叛逆、不服管教。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才来学校?离家出走不算,还跟班主任说以后都不会再上晚自习,你想干什么?”许谨一开口便忍不住训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许默戎面前总会忍不住地发火,好像只有对她发火,他才能找到当她父亲的感觉。
“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许默戎没有不理会许谨的话,第二节课马上就要上课,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说着她脚尖一转,向学校走去。
“站住!还有没有点规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许谨怒声喝住许默戎,“说!不上晚自习你要干什么去!”
许默戎转身,嘲讽地看着许谨,“您想让我怎么回答?您一上来就毫无根由地指责我,不就是认为我故意逃学吗,既然已经先入为主替我做了判断,那您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思,如果我回答不是,您愿意听我解释吗?”
许谨被说得恼羞成怒,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个隐秘的心思,居然被许默戎一阵见血地揭开,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他涨红脸怒道:“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我就问你,不上晚自习想干嘛?”
“赚钱啊,我身上没有钱,拿什么吃饭、买书。”许默戎轻飘飘地说,压根没指望许谨会信她的话。
许谨果然皱起眉头,“给你的零用钱足够你花销了,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许默戎不耐烦再和许谨扯下去,“我的零用钱不是被奶奶扣去一多半么,就那么点钱,只够吃饭的。”
许谨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母亲要扣许默戎的零花钱,还是他默认的,但他不会承认,“你奶奶是怕你乱花钱,学校离家这么近,你要是肯回家吃饭,还会没有零用钱花吗?以后回家吃饭,不许在外面吃了!”
许默戎惊奇地看着许谨,“您忘了吗?我已经被奶奶赶出许家了。”
许谨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许默戎的目的,“你奶奶的气话你也当真,今天放学回家,和奶奶承认个错误。还有,我也不问你去干什么了,但晚自习不能再缺了。”
许默戎淡淡地瞄了许谨一眼,“我不会回去的,我还要上课,先走了。”说着躲开许谨拦过来的手臂,走进校园。
许谨看得一阵火起,“你还来劲了!你别后悔,现在不回,以后就都别回了!”
许默戎听了,脚步连停都没停,径直向教学楼走去。
许谨瞪着许默戎的背影,目眦欲裂,这个逆女!
晚上回到家,齐芮问:“小默今晚会回来吧?你和她谈得怎么样?”
许谨的面色冷了下来,“以后谁也别说让她回来的话,她喜欢外面就待在外面好了,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