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戎闻声,抬头看去。
一个和余青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他的双肘懒懒地擎在二楼的护栏上,半探着修长的身体俯视一楼客厅,看起来吊儿郎当,俊朗的眉眼间又尽是桀骜。
“林阔,不准胡闹!”杨女士腾地站起来:“你回屋去!”
又转头对许默戎说:“抱歉,这是我儿子林阔,他的性格有些顽劣。”
被称作林阔的男孩子却一步一晃地走下楼。
他昂首踱到杨女士旁边,先是玩味地打量了许默戎几眼,然后双手轻按住杨女士的肩,微一用力,就将毫无防备的杨女士按坐在沙发上。
杨女士被按得一时说不出话。
许默戎在他下楼之前就已站起身。
此刻,她波澜不惊地冲着林阔微微颔首:“你好。”
似乎对之前那句“这个老师我要了”的话,没有生出多大反应。
林阔嗤笑一声,让人不知他意欲为何。
“林阔,你的礼貌呢?谁准你这样对待客人!”杨女士面带薄怒轻斥道。
林阔这才敷衍地冲许默戎点点头:“你好。”
林阔也不坐下,就像没骨头一样,双手插兜,将身体支在沙发旁的承重柱上,一边斜睨着许默戎,一边对杨女士说:“妈,如果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家教管我,那就是她了,别的人就不要再往家里领了。天天人来人往地,烦!”
杨女士面色涨红:“胡闹!小许同学和你一样都念初三,她怎么教你!又哪有时间教你!”
林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没听人家说人家是大学六级水平么!至于有没有时间,她都出来应聘家教了,肯定已经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不行!”杨女士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仍是一口否决。
林阔面上倒是没有急色,只是眼角眉梢已经泛起不耐烦的神色。
“你不是天天求着我,让我挑一个家教么。现在我挑好了,你又不同意。那算了,以后你也别再天天折腾往家领人,我一个也不要了。”
在职场上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杨女士,在儿子面前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她张嘴欲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反而被儿子抢了先机,只听她儿子说道——
“妈,你要是没有设么异议,我就先带这位小许老师上楼了。”说着,率先转身向楼梯走去。
一直站在旁边当隐形人的许默戎,此刻颇有些为难,视线不停地在母子两人中间来回移动,思考着自己是应该向杨女士主动请辞,还是顺水推舟随林阔上楼。
忽然,手腕一紧,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手牢牢将她攥住,并用力往前带。
“磨蹭什么,赶紧上楼!”是林阔的声音。
许默戎扭扭手腕,挣开林阔的手,面向杨女士,正色向她保证:“您放心,我先随林阔上楼看看他目前的学习情况,如果我觉得有能力辅导他,我希望您能留下我,如果我觉得无法辅导他,我会尽快离开。”
一旁的男生嗤笑一声,随即手腕又被捏紧。
“费什么话,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