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明天就请人来弄,最近太多事,忙忘了,实在抱歉。”
看得出来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好。”夏唯承说。
在机器的噪音和孩子的哭声中,那位妈妈继续倒歉: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再见。”夏唯承不想再停留,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不忍心责备别人的人,往往只能选择自我委屈,然后让那些无法发泄的火气,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夏唯承回到屋里,抓过旁边的衣服,在圆圆还没反应过来时,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因为情绪不好,他没有叫唐孝,常年独居的生活,让他养成了不去麻烦别人,独自消化坏情绪的好习惯,好吧,也可能是不好的习惯。
其实平时他都是冷静自持的夏老师,很少有今天这样强烈的焦躁、颓败的情绪,或许今天他没回那边别墅,又或许邻居今天修好了那净水器,他就不会感到如此的心烦意乱了。
到了酒吧,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夏唯承照例将手表取下来,放到桌上,让服务员上了上次没喝完,寄存在这里的酒,然后又点了一打啤酒,他没有用杯子,而是直接就着瓶子仰头喝了起来。
冰凉的液体快速划过喉咙,直奔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唯承竟然觉得心里燃烧的那团怒火,被这么一浇,好像好受了不少。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用手撑着脖子想要休息下,手却正好触到了脖子上的项链,片刻后他把那项链从衣服里拽了出来,看着那半片羽毛状的项链,夏唯承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个少年的影子。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陆源,他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已渐渐模糊了,他和陆源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除了牵手甚至没干过别的,陆源性格并不好,占有欲强,患得患失,还特别粘人,可是仿佛人死了就会主动加上一层滤镜,他的占有欲,他的患得患失,他的粘人都成了他爱自己的表现,怎么想怎么好。
都说开始一段新感情是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但是倘若你心里没有彻底忘记一个人,又和另外一个人开始新感情,用别人来为自己疗伤,从伦理学来看这种做法无疑是不道德的。
怎么又上升到了伦理道德,夏唯承不禁笑了起来,感叹到:职业病呀,职业病!
夏唯承拿起酒瓶自我惩罚一般猛灌了几口,喝酒时他的头惯性的仰起,那漂亮的下颌线一览无余,他脖颈白皙秀颀,比一般人稍长,线条堪称完美,吞咽时带动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旁边桌那个三十多岁留着长发的男人,一直观察着夏唯承,见他喝的快不省人事了,终于安耐不住走了过来,他将手搭在了夏唯承的肩膀上,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帅哥,心情不好呀?要不要我陪你去放松放松。”
夏唯承已经喝了很多了,他的视线有些迷糊,头脑也不太清醒了,不过身体本能的抗拒还是让他抬起手来推开了男人,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离我远点。”
男人也不生气,上前来一手拽了他的胳膊,一手搂住他的腰,以一个半抱的姿势将他拉了起来说:
“走吧,哥哥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夏唯承想要挣开男人的手,但因为喝得太多,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拉着往前走,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江征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一双凌厉的瑞凤眼看着男人,沉声道:
“人放下。”
男人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江征,只见面前的人,虽然面色很平静,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却让人望而生畏,男人衡量了一下自己和他体格上的差距后,试探性的道:
“兄弟……要不一起?”然后又讨好的道:“你先来也行。”
江征的目光落在男人楼着夏唯承腰的手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不再多说什么,上前一步往男人胸前一撞,顺手一带,夏唯承便落到了他怀里。
男人捂着疼痛的胸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敢在上前来抢人,犹豫了片刻,只得悻悻的走了。
江征把夏唯承扶回到沙发上,夏唯承已经人事不省了,他的皮肤白皙细腻,在酒精的作用下,双颊微微泛起了粉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魅惑,特别是那双原本就勾人的桃花眼,现在染了一圈微红,更显得迷蒙多情。
江征看着他,眼里的神情十分复杂,这时程亦林走了过来,看着这样诱人的夏唯承,对江征挤眉弄眼道:
“征哥,抓住机会呀!”
江征没有回他的话,弯下腰,手往他的下/身伸了过去。
程亦林惊讶之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道:
“大哥,你再急也别在这里呀,这可不是国外,没那么奔放,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来,递给江征道:
“拿去拿去,旁边酒店的套房。”
“想什么呢?”江征甩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俯下身,手伸进了夏唯承的裤子口袋里,准备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给他朋友打电话,让他朋友来接他回去。
夏唯承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动作,只当是圆圆又调皮了,他抬起手来,轻轻抚摸江征的头发,揉了揉,宠溺的道:
“圆圆,别闹。”
他的声音不大,但江征离他很近,所以自然听清了他的话,他瞳孔骤然一缩,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怒,片刻之后将已经拿出来的手机又放了回了夏唯承的口袋里,他站起身来,冷着脸看着程亦林道:
“房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