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虽然常常空置,人员配置是齐的,很快,大夫就过来了,一把脉,不?得了,这是滑胎了啊!
再鼻尖一耸,闻了闻,这房间里味道不?对啊,有?大寒下?血之物!
他表现太明显,这里人又多,立刻就有?人问,李氏跟着着急,气的不?行:“是谁要害我女儿!”
结果大夫找了一圈,将庄梦的香囊找了出来。
庄梦就懵了。
她喜欢戴香囊,喜欢各种各样不同的香味,但?并不代表她懂香料懂药材啊,为什么会这样,她一点也不?知道,但?这一定是碰巧!
她肯定辩解啊,比如她不认识药材,今日到府是偶然,要不?是姐姐请母亲,她也不?会来,而且她不知道姐姐怀孕了,不?知道,哪来的坏心思?
庄姝就哭,也不?看?庄梦,不?理她的反驳,只看李氏。
李氏盯着庄姝喝了药,挥手叫人下?去,拉住庄姝的手,问她:“你这胎,可报与王爷和贵妃娘娘知晓了?”
庄姝摇了摇头:“日子太浅,我这也没确定,就没说。”
“你看?你,就是太不?小心!”李氏叹了口气,目光闪烁片刻,又道,“若今日你好好的,有?惊无险,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报上去,可你眼下滑胎,却是不好往上说了。”
见庄姝眼睛呆呆怔怔的,李氏少不?得点醒她:“你看?,你若只是身体不?适,王爷与娘娘最多盯着你看?大夫,不?会心里不?舒服,可你怀了孩子,却不明不白掉了,他们能高兴?”
“所以这事啊,最好别说,知道么?”
庄姝还是愣愣的。
李氏又叹了口气:“我这还不?是为你?你好了,家里才能好,你与梦儿,与姐妹们拧成一股绳,这将来啊,才能受益。”
说完话,她又训庄梦:“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儿子都有了,还毛毛躁躁的,这回得亏是你姐姐,换了旁人,谁能饶得了你!”
庄梦最懂眼色,立刻伏低做小给庄姝道歉:“都是我的错,姐姐要打要骂只管来,妹妹没二话,只望姐姐莫要伤心,好好将养身子,早日将我那小外甥怀回来!”
李氏抚着庄姝的发?顶:“娘知道你委屈了,但?是这个事,真?不?能闹大,你明白么?”
这一搭一唱的戏,庄姝看?着看?着,眼泪不?由流下?来。
以前的她是有多蠢!
再渴望亲情,也不?应该眼睛被糊住,看?不?透这一切!这么明白的事,多简单,为什么就看不?透!
她哭的肝肠寸断。
李氏只是以为她失了孩子,心里委屈,又因刚刚家人的关心感?动,便没拦着,抱住庄姝,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完了就好了……”
庄姝一边哭,一边心里暗爽。
她当然没有?怀孕,此时见红,是因为癸水来了。她的月事一向非常准,那日得了纸条,她就想到了这第一招,悄悄使冬儿问了信的过的大夫,提前用了药,正好此时发作,使其看起来像小产。
如此一来,血量略大,她身体会有?影响,需得好好调养一两个月,但?为了效果,这点损失她还付得起!
李氏,太小看?皇宫了!
……
前几日越王去庄姝房间,不?多时被正妃以儿子生病的理由请走,这事不?算小,宫里女人消息最是灵通,见天看着主子们的笑话,这种事怎么会错过?
那么多人盯着,当然就有?人听到了庄姝呕吐的声音。
嫁了人女的呕吐,理由太好猜,定然是有了!
再加上这几日庄姝刻意的各种表演,这事,虽然没报,但?很多人已经猜到了,田贵妃也得了信。
今日她出来,到越王府没多久,就叫了大夫,还见了红,说是月事谁信?
田贵妃对儿子那真是十成十的爱,儿子的女人们嘛,看?身份,身份高的也不?过是不好随意处置的玩意儿,说喜欢,那是不可能的。
不?喜欢儿子的女人,女人怀的儿子的种,田贵妃却是非常喜欢的,那是她孙子!
听到这个消息,田贵妃十分愤怒,立刻招手叫了人来问,一问,就明白了,姐妹不合,继母不?慈,这样的宅斗戏码对她来说太简单,根本不用证据,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庄姝在这时,得不?得宠,别人怎么看?,都没关系,但?她嫁给了越王,就是越王的面子,她田贵妃的面子!这李氏和庄梦没眼色,必须得罚,养着这俩蠢货的庄家和贾家,也必须得罚!
越王听到这件事也不?高兴,意见与田贵妃一致,这庄郦莫非是他不?满了?还是庄梦这外嫁妇,随着丈夫贾宜修的眼色,对他不?满?
对他不?满,可以直接来啊,本王怕一个就不?姓杨,别拿他儿子搞事啊!罚,必胜得罚!
上面问罪,庄贾两家眼看着就要难受。
庄姝就又开始演戏了。
装嘛,这一套谁不?会?
因为身体不?宜挪动,她就在宫外越王府养病,让下人把庄郦请过来,见面就哭。
“此事确不怪母亲和妹妹,是我自己不?争气,连累家里受罪,连累父亲受责……”
看?着女儿失子脆弱的样子,庄郦十分心疼:“也不?怪你,只是这次咱们运气不?太好。”
庄姝摇着头,眼泪大滴的往下?掉:“妹妹一直同我不?合,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不懂事,气性大,可母亲说的都是对的,血浓于水,将来的路,还要靠我们姐妹兄弟互相帮扶,才能走的好。这话我听着,妹妹也听着,可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同我一样,以前的早忘了,可这一次,这一次……”
实?在说不?下?去,庄姝呜呜的哭,特别可怜。
庄郦也知道俩孩子从小不?会对,庶女也的确太过要强,但?是此事——“你有?身孕,梦儿并不?知道。”
“不?,她知道的……知道的……”
庄郦眼睛就是一眯:“她知道?”
庄姝似乎察觉失了言,脸都白了,立刻别开头:“没有,爹,不?是,我刚刚说错了……不知道,妹妹不?知道……”
这么大的疑点,这么特殊的表现,庄郦不怀疑才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姝吓了一跳,摇摇头,还是不肯说。
庄郦闭了闭眼睛:“姝儿,父亲今日这个位置,看?似位极人臣,实?则风险万千,步步需小心,时时需谨慎,若连你有?事也瞒着我——”
“我说,我说!”
庄姝抿了抿唇,方才颤抖着声音开口:“我觉得身体不?对,悄悄请太医来瞧的那日……看到妹夫了。”她看了庄郦一眼,又迅速垂下?头去,声音更低,“贾……贾宜修,正在同昌王说话。”
“那里非常偏僻,平时没有?人去,我离的远,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不?敢随意动,怕他们发现。他们俩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分开。”
“晚间,冬儿过来告诉我,说给我诊脉的那位大夫被昌王请过去了……那大夫,被贾宜修救过命……”
这些话,看?似平静,实?则埋着惊涛骇浪。
庄郦是支持越王的,这几乎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实?,贾宜修同他一体,应该也要支持越王才对,私底下?同昌王密聊,是怎么想的?
想自己走出一条路,不?想跟越王干,不?想跟庄郦一条船了?
知道庄姝有?孕,就利用庄梦搞掉孩子……
庄郦猛的一激灵,大喝出声:“不?可能!你休要妄言!”
庄姝就跪下?了,哭声不?绝:“女儿也不?愿意相信,也没什么实?证,所以才不?想告诉父亲……女儿错了,父亲原谅女儿吧!”
她要认定贾宜修有问题,大吵大闹,庄郦肯定反驳,可现下?庄姝看?到了,自己都不信,还怕告诉他……
难道真?有?问题?
庄郦想了想,还是不大信:“你还小,外头的事,你不?懂。”
“父亲说的对,女儿确实?不?懂,下?次再不?敢这般胡言了……”庄姝抹着泪,很是难过,“许妹妹真不?是故意,没一点私心,并不想害越王子嗣,她也是希望越王更进一步,往上走的……”
庄郦走时,面色虽未变化,但?眸底,多了几分思索。
庄姝扶着冬儿站着,笑的畅快。
别着急,这才是第一回呢!
……
与此同时,崔俣收到了越王府菊花宴的帖子。
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小老虎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顺便抬起胖爪舔了舔,洗了把脸。
真?是的,跟那个野蛮熊太子久了,主子也变的‘不?拘小节’起来了呢!
崔俣只是震惊这个花宴的名字,赏什么花不好,赏菊花?
虽然这是个大好机会——搞事加看?热闹的机会,可菊花……在他这里已经是不能正视的花了,能不能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