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孩子,为了拯救自己?的同学而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现在被‘诅咒之王’附身。上层判了他?立即死?刑,但?被悟拦下了,现在是?死?缓的状态,不?过一旦那孩子压制不?住体内的诅咒了,悟必须出手解决。”
润子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说到?:“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想问有关于杰的事情。”
“杰怎么了吗?”
“我今天……遇到?他?了。”听到?这句话,夜蛾正道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润子顺着继续往下说,“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虽然我知道那已经不?是?杰了。他?变得很奇怪,似乎是?被人附身了。”
“因为曾经是?同窗的关系,悟没有把杰的尸体交给硝子处理,我想是?在这中?间出现了什么纰漏吧?”男人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自己?猜测,但?这个?时候再去指责悟没有做到?之处已经太晚了,也毫无意义。“那么,这个?假的杰找到?你是?想要做什么呢?”
润子缓缓抬起手臂,和服的袖子随着重力慢慢滑落,在透过窗户的月光下,手背上露出神?秘古怪的纹路:“老师很清楚这个?是?什么吧?”
夜蛾校长正色到?:“看?来你有一定想要实现的愿望啊,润子,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希望你不?要做错事。”
黑发女人轻笑起来,这已经是?短短时间内两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一个?两个?,都要求她不?要做错事。自从复活以来五条悟一直没放下的提防,也是?怕她有什么动?作吧?毕竟,她的真实身份可是?“特级咒灵”啊。
“怎么会是?错事呢?我想要做的事情,”她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癫狂的笑容,浑身的血液快要沸腾一般燃烧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圣杯战争立刻开始了,这次无论是?谁,都不?能再阻挡她的脚步。“当然无比正确啊!”
既然夏油杰早就已经死?了,那她就更不?用担心对假冒伪劣之人出手的必要了。之前以为是?杰被什么人附身,但?如果只是?单纯地被人利用了尸体,她就更加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润子,你太激进了。”夜蛾摇摇头?,但?现在他?已经毫无立场再去教导她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了。
“我会赢的,老师。”一字一句地说出这样的誓言,女人终于站起身来,对方见状将结界撤掉,她转身离开房间之前,夜蛾说出的一句话让她脚步一顿。
“去见见悟吧,润子,说不?定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夜色正浓,正是?十五左右的日子,月亮又亮又圆,但?现在被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乌云挡住,除了寺院风格的低矮石柱灯所散发的幽暗灯光以外,整个?校园里都黑漆漆一片。
即使是?这样黑暗的地方,那个?人的白发也永远都那么显眼。
“聊完了?”五条悟还是?那一身制服,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过来,“有什么是?我能知道的吗?”
润子抬抬嘴角,意有所指地说道:“恐怕没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似乎要变天了呢。”
白发男人从口?袋里把手拿出来,手背对着润子举到?她眼前,见到?上面的花纹,女人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五条悟居然也被选为御主了吗!?
丝毫没有放过女人神?情的每一丝变化,五条悟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趁着她沉浸在震惊当中?强硬地拉起她的手放在两个?人面前:“看?来润子老师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猛地甩开他?,用讥讽的语调说:“看?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那老师来教教我这是?什么?”男人诙谐地调笑,即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如至少两个?人都有的话,他?们又被无形中?连接在了一起。
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可以参与其中?。
“老师的老师应该知道不?少吧?”润子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麻烦推回?给夜蛾正道,挑挑眉,“话说回?来,你现在是?五条家的家主了吧?自己?回?去翻一番书库总应该能知道的。”
像他?们这种?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家族,圣杯战争在他?们眼中?一定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有可能参加过之前的几届。五条悟现在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结束的那一次距离上一届足足有60年之久,而他?的心思也根本不?怎么放在家族上,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传承下来的秘密。
见润子转身就要走,男人的手搭在她肩膀上:“老师不?把方向指明?出来,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你可是?无所不?能的五条悟啊。”
“别嘲笑我了,润子。”他?稍微正了正神?色,“和我一起回?去。你在东京没有住处吧?”
“回?去?回?哪?”这次轮到?润子惊讶了,按照她对他?性格的了解,他?一定是?那种?平时没事不?回?家,直接在学校陪着学生们一起住的人。
“和我回?五条家。”男人不?由分说地拦住润子的腰肢,在她反抗之前迅速说道,“正好润子可以帮忙找一下相关的资料。”
再一眨眼,她已经跟着悟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和高专的风格有些相似,但?要更加古老、传统,没有了宗教的元素,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那种?日本贵族世家的住处。
望不?到?尽头?的庭院,一扇扇拉开的纸门,沙地、小桥、流水、古树应有尽有,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的东京周边还有这样的地方了。
身为贵族伪装在人类之间、还有去鬼王处做客的时候,她也曾经居住在这样的地方,虽然优雅华美,可给人带来的压抑感和束缚感也同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五条悟这样的性子,自然不?愿意住在这种?规矩多多还要看?长辈们天天拉个?长脸样子的地方居住。
“这样带着我回?来好吗?”且不?说她是?被定义为‘特级咒灵’的诅咒,就是?身为咒术师的女人这样跟着五条悟回?家也不?太合适吧?
她从小是?野孩子,呆不?了这种?规矩比人多的地方,在人类当中?伪装了一段时间就受不?了离开了,而那段时日自然也是?知道这种?大家族有多么看?中?传统与规矩的。
未来五条家的主母,不?出意外一定会出身于御三家的另外两家。
“现在的家主是?我,当然是?我说了算,”五条悟扯下眼罩,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你以为我是?谁啊?”
润子不?说话了。还记得他?刚刚入学那阵子性格还没沉稳下来时就是?这幅模样,到?了毕业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个?合格而成熟的男人了,没想到?居然越活越回?去了。
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润子还是?能感觉到?有那么几个?人察觉了他?们两个?人的到?来,只不?过碍于家主的面子没有点破罢了,果然是?咒术界的御三家,就算比不?上五条悟的实力,还是?有不?少深藏不?露的人存在。
“往这边走。”不?怎么回?来也照样记得这里的平面图,五条悟拉着她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诡异的弯儿后,两个?人终于站在了五条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前面。“这里就是?了。”
它看?起来很小,比起藏书的地方更像一个?小仓库,建筑上也没有特别保养过,还没等她疑惑地问出声,纸门拉开缓缓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这看?起来还差不?多。
然而进入到?地底的润子还是?低估的五条家传承的历史。
这个?藏书库远超正常一层楼的高度,差不?多已经接近三层楼那么高了,面积比上面的仓库房大上数倍,从天花板到?地面全部?修的都是?书架,能看?得出有几次扩充的痕迹,相应的,最里面的也更加古老,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卷轴和竹片,能直达到?天棚高度的□□竖立在墙角,空气中?是?书卷的香气。
怪不?得要拉上她来一起找,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就算是?【五条】悟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把这么多藏书全都翻完。
“大概是?属于什么方向?”
“嘛,用普通人能听懂的话来说,是?‘魔术’,”稍微沉思了一下,润子精挑细选出几个?词,“不?过我猜这里的记载可能是?‘妖术’一类的说法吧。”
五条悟非常无语地沉默了几秒钟,没想到?除了异能力以外又出现了新的东西:“魔术?让白鸽消失、凭空变出来美女姐姐的那种?吗?”
“当然不?是?!”润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咬着牙说了一句,“很久以前是?被称作‘魔法’的东西,但?是?现在衰落之后,再也达不?到?曾经的辉煌,也算不?上什么魔法,只能改名为魔术了。”
同意来这里当然不?是?不?忍心拒绝五条悟的缘故,润子自己?也想知道五条家的记载里,到?底能对圣杯战争描述到?何种?程度。
虽然她的生命已经有千年,但?在上次之前,她对圣杯战争的了解也可谓是?一无所知。这和咒术完全是?两种?体系,就像后来她才知道异能这种?东西一样,魔术现在才进入到?她的视野里。人类总是?傲慢的,尤其是?在某种?领域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不?会再对其他?的力量体系感兴趣,恐怕不?止五条悟是?这样,武装侦探社的异能力者们也不?见得对魔术知道多少。
一方面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得知更多的有关圣杯战争的秘密,另一方面,五条家的书库大概也就是?非魔法世家能够做到?的极致了,普通人类能收集到?的情报也仅限于此?,除非某个?Master真的召唤了堪比吉尔伽美什这种?作弊级别的英灵——但?他?已经受肉了,如果没有亲自以Master的身份再次参加本次,不?可能再当Servant了。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蠢到?再次被三个?令咒束缚住自己??
这样来说她对这次的圣杯战争几乎是?十拿九稳,已经是?参加过一次的人,总是?要了解的更多一些的。
两个?小时之后,润子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某本疑似关于圣杯战争的记载,看?纸张的年代已经很古老了,并不?是?什么正式的记载,只是?类似于日记一样的见闻,描述了圣杯战争的大致流程。
七位主人七位仆从,为了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器而进行的秘密战争。
也没有更多的情报,润子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吉尔伽美什冷战了,他?看?起来总是?知道一切的样子,难道说他?还有“千里眼”吗?要不?要把他?拉入自己?这边呢?
想要被愉悦的话,那就看?一看?这一次的剧本会如何上演吧。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呢。”五条悟翻看?着前人的笔记,原来是?因为有强烈的愿望所以才回?应了圣杯的召唤吗?
可是?,他?有那么多愿望……和那么多必须去做的事情,圣杯能替他?完成哪一件呢?不?过说到?许愿这件事,这世界上真的有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吗?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有趣?等到?真正开始之后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圣杯战争可不?是?什么儿戏,虽然上次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可不?代表这一次也会潦草收尾,她一定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哪怕与五条悟刀刃相向。
“润子也有自己?的愿望呢,”他?感叹着放下手里的薄册子,蓝色的双眼直直地望着环着手臂低头?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的女人,“我能知道是?什么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愿望说出来就注定实现不?了了。”润子拉扯了一下嘴角,心里莫名的酸痛。
‘生前’,她为自己?的身份和寿命而苦恼,如果那时候真的回?应了五条悟的爱,她改怎么隐瞒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呢?不?会衰老、也非人类,就算他?是?一定会是?最强的咒术师,也无法改变他?们不?合适的事实。没想到?复活之后的短暂时间里,他?们再一次成为了立场相对的人。
“过了今夜,”润子心痛地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掌捏紧了,痛得她喘不?过气来,“我们就再一次成为敌人了。抱歉,悟,我有非要实现不?可的愿望。”
“我们可以联手的,”白发男人走过来,把女人圈在自己?和书架之间的缝隙里低头?看?着她,他?耐下心来用温和的语气哄诱道,“你的愿望可以成为我的愿望,润子,如果我们想要的东西相同,那我想要为你实现。”
他?可以确定,润子众多愿望中?的某一个?,和他?某一个?完全重合,只是?不?知道她通过圣杯想要许下的哪一个?。
“为什么你就非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不?可呢,嗯?”他?轻声说,手掌抚上女人的脸颊,替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也在耳后,“你看?,就在我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如此?的时候,你回?来了。从今往后如果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我的人生,那也就只有你的存在了,润子。”
“我不?知道,悟。”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又一次迷茫了,“我真的不?知道。”
就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十年前突然收手一样,明?明?早就已经决定了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也要一路走到?底,可现在却又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动?摇。
“刚才我还在记载中?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东西,”五条悟弯起嘴唇,缓缓说出了一直敲打在润子心头?上的两个?字,“——补魔。”
没有再给她回?答的机会,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缓缓加深。
地下的藏书库里灯光幽暗,味道是?古朴的纸与木头?的香气,点燃在烛台中?的蜡烛火焰烧到?棉芯,火光跟着微微跳动?了一下,一男一女投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灭。一切都太安静了,仿佛此?时此?地只有彼此?一样,除了细小微量的魔力缓缓注入以外,她什么都快要感觉不?到?了。
半晌后,两个?人才缓缓分开。
“真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呢,”白发男人的眼睛餮足地弯起来,“如果不?是?明?知道那是?魔力在交换,我还会以为与相爱的人接吻本就如此?。”
“油嘴滑舌。”润子撇开头?评价一句,但?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想要再计较那些未来才需要考量的事情了。
圣杯为其中?一对Master与Servant实现愿望,能量来源于另外六对失败的组合,他?们两个?人中?注定要有一组失败,哪怕是?他?们联手最后不?得不?转向内斗也一样,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游戏。
“你需要补充更多的魔力。”五条悟突然来了一句,一只手从她的脸颊处滑向腰间,另一只手拿起点燃的烛灯,带着润子向下来时的楼梯走去。
“怎么,这也是?‘六眼’能够看?到?的事情吗?”难道他?就真的这样逆天,明?明?才大致了解魔术的概念,就已经能判断她是?否为缺魔的状态了?
“不?,当然不?是?。”白发男人老老实实地承认,忍不?住笑意加快脚步,“只是?我想和润子你做这样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