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便是死了也不嫁。”刘敏痛哭流涕,哀求的看着毅勇候夫人。
“你想全家陪你一块死吗?你不嫁也得嫁。”毅勇候赶忙捡起懿旨,对着女儿沉声道,当今萧太后历来便是说一不二的主,她定下的事情,皇帝都不会反驳。既然她下了懿旨,刘敏就是想死也得成了亲再死。
闻言,刘敏再不顾矜持,大哭出声,本是一个心怀憧憬的女子,突然要入了廉亲王府这样的虎狼之地,嫁的还是周胜这样不堪的人物,如此大的落差,一般人岂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毅勇候夫人也是含泪忍不住道:“侯爷,难道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这周胜实在是,不如我进宫请示一下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历来便是疼爱敏儿,怎么会忍心?”
毅勇候看着手中的懿旨道:“懿旨已出,便是贵妃娘娘又如何?你好好给敏儿准备吧!”说到后来也带了几分勉强。
“哇!”最后一点希望消散,刘敏悲从中来,颓然的瘫下身子。
毅勇候夫人和大儿媳眼疾手快扶住刘敏,才避免了刘敏坐到地上。
“妹妹!”大儿媳扶着刘敏的说却是无话可说,这门亲事摊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
毅勇候夫人被女儿的痛哭声弄得心如刀绞,看着女儿如花的容颜,再想起周胜的名声,真是恨不能以身相代,灵光一闪,急急道:“明儿正要去重华公主府上,到时候求一下公主,许是能让太后改变主意。”
刘敏眼前一亮,若是重华长公主愿意为她从中转圜:“母亲,我们去求公主,公主小时候对敏儿可好了。”
“就是,就是,公主未出京之前,对敏儿疼爱有加。”毅勇候夫人想起当年重华长公主对女儿的爱不释手也是满怀希望。
大儿媳与二儿媳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赞同,她们想的与婆母有些不同,但是说出来的话,这做儿媳的和做女儿总归不一样,说话行事都得掂量三分。
“糊涂!”毅勇候瞪着夫人和女儿道:“你往日瞧着精明,怎么今天这么糊涂。太后为什么之前不赐婚,重华长公主一回来,太后就下了这样的旨意,难道你还还没想清楚。”
“难道是公主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三个字,毅勇候夫人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无外乎林延恩或者昌华长公主的事情。
公主这般也太过心狠手辣,生生的毁了她女儿的一生幸福。
“公主自己也有女儿,怎如此心狠。”毅勇候夫人搂着女儿哀声道,心里悔不当初。刘敏对林延恩芳心暗许,林家已经表示没有联姻的意向,可是他们这些长辈被富贵迷了眼,没有阻止反而频频给她制造机会。
她又何必为了弟弟的那点小心思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害了昌华长公主,现在报应来了,但是为什么是她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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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得了消息,悄声走进内室,悄声道,“太后娘娘下旨赐婚廉亲王世子和毅勇候府三姑娘刘氏。”
华服女子不紧不慢的修着面前的花盆,“这天要变了。”咔嚓一声,一截长势最好的侧枝被女子毫不留情的剪断,“再养下去,它就该喧宾夺主了。”
宫女眼睁睁看着她家主子平日精心调养的花枝掉在桌子上。
华服女子纤纤素手捡起那条侧枝,微微笑起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只好弃了,毕竟再喜爱,也不是正主。”缓缓的摩挲着花盆上的花枝,目露迷茫,“到底哪枝才是呢?”
“自然是我们殿下,陛下今儿个又夸了小主子。”宫女与有荣焉道。
华服女子露出嘲讽的笑意,“陛下那是为了拉起一个新靶子。三足鼎立才是最安全的局面。”
“娘娘莫忧,老爷说了,这是挑战也是机遇,只要我们谨慎行事,未必不能守得柳暗花明。”
“谨慎,谨慎,五皇子就是败在这个谨慎上了,这些年顺风顺水,他都把自己当成储君了。对卫国公府步步紧逼,欺凌皇家公主,贪污索贿,当真以为别人动不了他。”
“只是娘娘让人告诉昌华长公主换子的真相,如今迟迟不见动静,是否需要再激一激长公主。”昌华长公主要是这样还能忍下去,那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平邑候尚昌华长公主,不就是看中了昌华和重华交好,想借着夫人外交把重华拉到五皇子的阵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昌华下嫁没多久,平邑候就被调出了京城,未必不是皇上刻意为之。
如今彻底切断了五皇子一派和重华一派联合的可能,他们才能安心。
华服女子摇头,“不用了,便是没有昌华长公主的事情,懿旨一下,重华长公主也和毅勇候府交恶了。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笃定五皇子是弃子。”
宫女适时疑惑不解的看着主子。
“咱们太后娘娘和皇上可是把长公主疼到了心坎里,如果五皇子是他们心目中的储君,两人怎么会不替双方牵线搭桥,好保证长公主的尊荣能够延续。人之常情,总想自己在乎的人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