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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93(2 / 2)


林南霜见?陈乐池和纪循之一道出来,心中满是疑惑,所?以纪循之这是?

三人皆知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一齐先回了陈府。

陈府前厅,陈夫人正焦灼地等着消息,看到陈乐池平安归来,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我就说?循之是好孩子,不?可能做那等事的”。

纪循之直接跪在陈夫人跟前,“是循之的不?是,之前……”

“之前我确实与江决他们私下有往来”。

陈乐池叹气摇头?,“他们和你说?,是我害死的你爹?”

纪循之低下头?,“学生愚昧,才会被他们蒙蔽”。

“那你今日又?是为何临阵改换阵营,你该知道江决他们饶不?了你”。

纪循之声音低沉,“那日和晚晚去书意阁,我便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错了”。

“若老师存心害死父亲,如何会一直在书意阁的隔层里保留着父亲的手稿信件,直接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不?是更方便”。

陈乐池感慨万千,“当初你父亲把他藏手稿的地方告诉我,确实是希望我烧了它们,说?他这一生的祸事,皆起于那手精湛的棋艺”。

“只是我不?忍心,围棋黑白分明,又?有何错,错的是贪婪的人心”。

纪循之神色激动,额间隐隐有青筋暴起,“是德亲王对吗,是他逼迫父亲不?成,就痛下杀手对吗?”

陈乐池将纪循之扶了起来,“天道有轮回,德亲王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循之,放下吧”。

林南霜听着二人对话,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纪循之的父亲纪听,也就是秦焕之,原先是京城闻名的棋手,在他夺得魁首后的五年,都无人能赢他一局,名满天下,被誉为“棋圣”。

秦焕之是京城王公?贵族家中的座上宾,这些人皆以能和秦焕之过招为荣,哪怕输了说?出去也能自抬身价,毕竟普通人输给棋圣是常事。

这时,德亲王找上了秦焕之,希望他能在当年的棋赛上输给德亲王的幼子,让他在京城众人面前露脸。

秦焕之自是不?同意,但德亲王却步步紧逼,直接以秦焕之在京城的产业要挟他。

秦焕之这时才发现?问题没那么简单,若只是想让自己?的幼子出风头?,德亲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背后定有更深层的目的。

秦焕之自知惹不?起这些王公?贵族,直接带着妻儿逃到了临州隐姓埋名,也是在这个时候,秦焕之与当时的知县陈乐池重逢了。

二人本?就在京城见?过,从?此便成了好友,陈乐池一直在帮秦焕之掩藏他的身份。

但两年后,德亲王的人还?是找来了,为了不?让秦焕之被抓走,陈乐池便给他安了个冲撞衙役的罪名,把秦焕之关在了县衙大牢。

秦焕之想着,德亲王的人一日不?走,他就一日不?离开县衙大牢,不?信他们还?能劫狱。

不?想二人都算错了,德亲王的人此次前来,并没想带走秦焕之,而是直接在秦焕之的饭菜里下毒,要了他的命。

陈乐池对此一直十分愧疚,便用?心教导纪循之,因德亲王在朝中势力?颇大,陈乐池担心纪循之替父报仇心切,反而伤己?,便一直未将此事告知纪循之。

不?想江决等人却私下与纪循之接触,污蔑当年是陈乐池害死了秦焕之,让纪循之投靠他们的阵营。

纪循之听完当年事情的始末,跪在地上给陈乐池连磕三个头?,“是学生愚昧,竟错将恩人当作?……”

“循之你起来,你这不?是迷途知返,没有铸成大错吗?”陈乐池和陈夫人一起扶起了纪循之。

“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自怨自艾了,帮我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江决,他此番来了汴州,可不?会善罢甘休”。

纪循之终于冷静了下来,与陈乐池开始谈正事,林南霜和陈夫人便一齐退了出来。

陈夫人感慨万千,“幸好循之迷途知返了,否则那江决若真策反了他,你爹就是腹背受敌了”。

林南霜点头?附和,“江决他们摆了那么大的阵仗,还?顶着个巡抚的名头?来汴州,现?在只怕是难收场了”。

林南霜见?陈乐池这边终于没事了,便想出门去看看齐豫的伤势,却被陈夫人叫住了。

“晚晚,沈家来人了,你随我一起过去”。

林南霜陪着陈夫人到了花厅,沈夫人已经到了,一见?到林南霜走进来,立刻瞪了沈明生一眼,示意他跪下。

“陈夫人,明生这孩子实在是糊涂,那日他和他妹妹一齐去茶楼看棋赛,不?小心喝多了,才会冒犯了晚晚,他绝不?是有意的”。

沈明生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面色通红,“陈姑娘,对不?住,上回是我失礼了,我并非有意的”。

沈明生上回被齐豫直接从?茶楼二楼摔下去了,伤得不?轻,今日身子终于好些了,却被沈夫人着急地拉来给林南霜赔罪。

林南霜为了不?让陈夫人操心,并未将沈明生为难她?的事告诉她?,故陈夫人这会儿并不?清楚其中细节,只能看向林南霜,问她?态度。

林南霜自然是不?愿意原谅沈明生,那日他出口如此恶毒,她?若轻易放过他,指不?定他回去还?会编排她?什么、

“喝多了?”

“沈夫人这时说?笑吧,在茶楼如何会喝多了,和铁观音喝的?”

沈夫人讪讪一笑,说?不?出话来。

“想来沈公?子也是大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真不?担心坏了沈家在汴州的名声”。

沈夫人手捏紧手帕,面上一块红一块白,被林南霜这么个后辈敲打,实在是令人难堪。

但想到出门前,沈老爷同她?说?的话,沈夫人还?是按下了脾气。京城有人在圣上面前一力?担保陈乐池的人品才干,若陈家挺过江决的刁难,陈乐池不?仅不?会被贬职,还?极有可能被调入京城。

沈夫人向林南霜赔着笑脸,“晚晚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明生,一定让他闭紧嘴,绝不?会吐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话”。

林南霜颔首,既然目的达到了,她?也没必要继续为难沈明生了,“我自是相信沈夫人的,沈公?子请起吧”。

“明生,还?不?快谢过晚晚”。

沈明生觉得十分屈辱,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快速地谢过了林南霜。

沈夫人见?气氛终于缓和了,便同陈夫人说?了一些家常话。

快结束时,沈夫人无意中提到,“若非明生和我说?,我都不?知道陈夫人您早给女儿安排好了贵婿”。

“明生也是不?懂事,怎么能和齐世子抢人呢”。

林南霜扶额,这沈夫人真是不?消停,早知刚才就直接送走她?了。

陈夫人抬眼看了林南霜片刻,接着神色如常道:“什么抢人不?抢人,都是没准的事”。

沈夫人想到日后林南霜若是嫁给了齐豫,陈家更会扶摇直上,便巴结道:“齐世子如此心诚,我看这事一定能成”。

林南霜终于听不?下去了,起身道:“母亲,刚才翠竹说?庄子里的管事来了,有事禀告”。

沈夫人见?状,便带着沈明生离开了。

陈夫人抚过手上的佛珠,面色严肃,“晚晚,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南霜便掐头?去尾,专门说?了沈明生是如何侮辱她?的,最后只道齐豫是正巧路过,才会拔刀相助。

林南霜有些窘迫,微微咬唇,“母亲,沈夫人一定是听沈明生添油加醋,才会误会的”。

“我和齐世子只见?过几面,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陈夫人面色微沉,一回是巧合,两回还?是巧合?

过了半响,陈夫人起身,“晚晚,我当然相信你,但人言可畏,下次遇见?齐世子,还?是避开些”。

林南霜点头?,目送陈夫人远走,长松一口气。

无论如何,至少目前是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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