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来吧。”
在她触到裴煜的那个瞬间,裴煜也?瞬间把重量压到她的身上。
熟悉的体温,曾一荻鼻翼间全是他的味道,淡淡的、沉静而深邃的香味,那是曾一荻给他?买的男士木香调香水,想不到他还在用。
他?把头架在曾一荻的肩膀上,像只温驯的大狗狗。
曾一荻扶着他?进房间。
把他?扶着坐到沙发上,曾一荻直起身子来说:“我去找药,我有带。”然后,转身朝套间卧室内走去。
沙发上,裴煜仰面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眉头微锁,俊气的脸庞因痛苦而显得有些紧绷。
没过多久,曾一荻拿着装水的玻璃杯和药来了。
曾一荻把玻璃杯递给裴煜,“来吃药。”接着又把药板递给裴煜。
裴煜接过,抠下一颗送进嘴里,仰面把那杯白开水灌了下去。他?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加上他?皮肤很白,脖颈上又有一颗小痣,和白衬衫衬起来份外好看。
曾一荻想起自己往常和裴煜在床上,最喜欢咬着他?那颗小痣了。
她不动声色地吞了口水。
天啊,曾一荻,你在想什么?
曾一荻想打自己。
你怎么能对着病号产生这?种心思?呢?
何况你们已经分手了!!
裴煜吃完药,药效还没有立刻发作,他?看上去还是很难受。
“emm……要不……你到床上去躺会?儿吧?”曾一荻说:“我去给你定个外卖,到了叫你。”
“不要。”
裴煜在这个时候却开始耍起爱干净的小孩子性子,“我坐飞机来的,没有洗澡,很脏。”
“……”
曾一荻懒得不管他,走到外面去给他?订外卖。
回来的时候,发现裴煜已经脱掉外套,躺到床上去了。
他?还是真的满口直心正的……
没过多久,外卖到了,裴煜却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像个小孩子,让曾一荻想起少年的裴煜,那时的他?的干净、帅气,像西伯利亚荒原上的一片云,像最辽阔的海洋上的一阵风,琢磨不透,又抓不住。
他?在你面前,你觉得他?只是暂时的停留,下一秒,不知就要飘向?那里。
可是……他偏偏停留在她身边,这?一停留,还停留了好久。
曾一荻有些不忍心叫他起来。
自己把外卖,她给他?点的粥给吃了。
吃完粥,曾一荻爬去洗澡。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曾一荻却愣了。
对哦,她睡哪???
裴煜大高个子,一个人便将那双人床占去一半。
睡沙发?
曾一荻看一眼客厅里那寒碜的小布艺沙发,可以想像她在上面睡一宿,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的场景。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睡床上算了。
七年了,天天睡一起,还差这一宿?
她不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几乎是没什么心里负担,曾一荻熄灯,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躺在床上,她却开始睡不着了。
她翻来翻去,忍住不去看背后那个人,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她转了过去。
转过来,曾一荻吓了一跳。
裴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翻了过来,此刻正面对着她。
这?下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平稳的呼吸和她错乱的气息几乎绞缠在一起,她连他?睫毛有几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近的距离下,裴煜的脸还像烤瓷的一样,肌肤光滑、平整。
鼻梁骨也英挺,睫毛浓密,那绯红的薄唇诱惑着人。
最可气的是,她此刻看着他?,竟没有产生任何情|欲,除了脉搏狂跳之外,心下还会?涌出无限温柔。
……
曾一荻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被小助理的电话吵醒,提醒她要赶下午的飞机回来。
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裴煜从睡梦中不知什么时候扒到了她的身上,八爪鱼似的,紧紧把她锁在他的怀里。
她接电话,吵醒他?,他?还不满地伸手去够她举着手机的手。
曾一荻嫌弃地推开?他?,和小助理说:“好,你下午按时到机场来接我……”
跟小助理通完电话,曾一荻站在床边,回头看床上的“罪魁祸首”。
她伸出脚摇他?。
“起来!”
“罪魁祸首”这?才悠悠转醒,看见她,没什么意外,又阖上眼养神,“醒了?”
他?是怎么做到那么平静地对她说醒了的?
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