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盛安星都没有回短信,或许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
锦林彻夜失眠,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脸色变得灰黄,眼睛里全是血丝,她不得不盖了一层粉底,才使得自己不至于看?上去过于狼狈。
她没有胃口,早上喝了几口水便觉得已经饱了,甚至还有点反胃。出门的时候顾洋不停偏过头,表情怪异地盯着她看,似乎想问什么,他一直觉得不对劲,直到车子?快行驶至圣帕里斯,顾洋才想起了是什么致使自己感到违和。
“你的戒指呢?”顾洋问,“今天忘戴了吗?”
“分手?就没必要戴了。”车子已经停了下?来,锦林说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留下?顾洋一个人眼睛越睁越大。
“哎,你等等,”她没有走几步,顾洋便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为什么分手??盛安星把?你怎么了?”
“你确定要在这里讨论这件事?”锦林不耐烦与他拉扯,挥开了他的手?。
顾洋甚至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跟着她一路不停嘀嘀咕咕,还差点走错了班。
和盛安星分手?并不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宣扬的事,更何况他们的情侣戒指秀恩爱才持续了一周,好在一早上班里都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这让她放松了许多。
这种诡异的轻松与平静一直持续到了午休时分,午休铃一响起,锦林就趴在桌子?上,依然毫无胃口,甚至懒得动身去超市买零食。她从上午第三节课开始就撑不住了,脑袋一阵阵发晕,浑身没力气,可能是长时间没吃饭导致低血糖。
“帮我带个饭团吧。”锦林戳了戳周沛嘉的胳膊,厚着脸皮把自己的学生卡递给她。
周沛嘉似乎是觉得有点奇怪:“你不去找盛安星?”
锦林哂笑?一声,并不回答。虽然分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她依然希望人们知道得越晚越好,她根本没有心情向任何人找借口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沛嘉眼皮一掀,看?了看?窗外,又道:“盛安星在外面等你呢。”
锦林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盛安星果?然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阳光照得他的头发变成了偏浅棕色,也让他的轮廓变得模糊而柔和。在与她视线对上的时候,盛安星展开了往常的笑?容,昨晚的事仿佛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锦林磨磨蹭蹭走出教室,走廊里的学生大多都已经散去,她在他身前一米远的位置站定,并不打算再?缩短距离:“你怎么来了?”
“找你一起吃饭。”盛安星并直接迈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攥着,语气好像还在疑惑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锦林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注意到他的手?指上依然戴着那只情侣戒指,松怔之下?问道:“你没有收到我昨晚发的短信?”
盛安星在被甩开手?后,整个人僵住了很短暂的时间,却又迅速恢复脸色:“我理解你的心情,刚开始接受不了这事是正常的,我知道你需要缓冲的时间。”
他口吻故作轻松,好像她只是一时失控后的发泄。
锦林挺直了腰板,她必须用非常严肃的态度迅速结束这件事,拖得越久只会让自己更快被灾难腐蚀。
“我不是在和你闹情绪,盛安星,我说的结束是认真的。”
“你只是暂时想逃避而已,我昨天就说了会处理这事,没有人会记得——”
锦林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怎么处理?把?她赶出九川让她永远不回来,不再?跟你父亲扯上关系?就和你父亲其他犯了错的情妇——像那个怀孕的律师一样,被当做一个废弃物品处理掉?”
盛安星的面容变得毫无血色,他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锦林叹了口气:“我真的累了,也不想做和我母亲一样的选择。我还有好多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再被这些困住。”
她说不出类如“大家好聚好散”的话,现在就连任何一个与昨晚相关的人她都不想看到,和盛安星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醒他们的感情有多?么不堪,仿佛是臭水沟上的彩虹,远看?着漂亮,然而一旦接近就能闻到下方的腐臭味。
盛安星睁大眼睛,用力地凝视着锦林,她脸上的疲惫和厌倦充分展示了她急于摆脱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