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外面还跟她?用短信聊天?,怎么想?都不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
“我没有……”陆肖铭涨红了?脸,底气不足地嘟囔一声,“时间不早我去睡觉了?。”说完便逃也似的飞快离开。
锦林搀着苏仪湘回到帐篷里,苏仪湘虽然一直嘀咕陆肖铭很奇怪,但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不久另一个同住在这个帐篷里的女生也来了?,三人钻进了?睡袋,约好明天?早起看日出。
“我早上醒不过来,你一定要叫我啊。”苏仪湘再三嘱咐。
锦林:“放心好了?。”
快睡着时盛安星给她?发来了?短信,说日出时间是六点半,问她?要不要一起。
【正好苏仪湘她?们?也要看日出,到时候大家互相叫醒吧。】锦林开玩笑道。
盛安星:【好,六点我去找你。】
结果到第二天?锦林根本无法?叫醒帐篷里的另外两人,她?快六点的时候就醒了?,此时天?色已经泛白,彻底转醒过来后,锦林清楚地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投射在帐篷的防水布上。
她?顿时一个激灵,立即出声问:“谁在外面?”
“是我。”帐篷外传来的是盛安星的声音。
锦林将?帐篷打开了?一条小缝,探出头,盛安星已经穿戴完好地站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才?五点五十。
“很早醒了?睡不着,就先过来等了?,原本打算六点再叫你的。”盛安星解释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可?以等我们?起了?再过来。”锦林说完就钻回帐篷,飞快穿好衣服,又花了?十分钟把苏仪湘和另外一个女生弄醒未果还挨了?几脚后,她?终于放弃了?,几乎是蓬头垢面地出了?帐篷。
盛安星面带笑意地示意帐篷里:“她?们?两个呢?”
“睡死了?,”锦林摆了?摆手,“先走吧。”
她?把设定闹铃的手机留在了?帐篷里,那两位是否能醒过来就听天?由命了?。
清晨湿气很重,路边的植物枝叶上都布满了?露水,空气中?浮动着薄薄的雾气,黏在皮肤上显得凉飕飕的,锦林只穿了?件单衣,盛安星便要把外套给她?,她?坚持多走走就热了?,并未接过他的衣服。
锦林跟着盛安星,过了?十多分钟才?抵达一处观看日出视野比较好的观景台,这是比营地海拔高许多的位置,勉强能算作峰顶。锦林还没来得及体会抵达目的地的兴奋,就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明明昨晚说要看日出的人还有很多。
她?忽然有些后悔怎么没有再努力一下把苏仪湘弄醒,甚至将?手机落在帐篷里了?,这时候再说不想?看日出要回去大概会更?加别扭。
盛安星就像感觉不到尴尬似的,在一个表面光滑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还招呼锦林一起。
“其他人……他们?怎么都没来?”她?慢慢坐在同一块石头上,只是在另一个角落,与他还有些距离。
“大概是起不来吧,或着找到了?其他观景点。”盛安星无所谓道。
锦林喉咙紧了?紧:“要不然我们?去找——”
“你还冷不冷?”盛安星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贴着她?坐过来,掌心覆住她?的手背,探察着她?的温度。
“不冷,一点都不冷。”锦林连忙将?手挣脱出来。
盛安星对她?的明显的回避行为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收回了?手,抬头看向远方,天?空还是一片蒙蒙灰蓝,只有在天?际尽头才?能看到翻涌的白,而下方的山峦被衬得还是黛色的一片。
他的声音也变得朦胧:“我以前只看过一次日出,还是妈妈陪着我的,不过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并没留下什么印象。”
锦林没有说话?,从很久以前与盛安星的交谈里就已经知道他的母亲一直是个心结。
盛安星侧过脸,嘴角微微上翘:“你或许已经听说过我家里的事。”
“节哀。”
“其实我妈留给我的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许多都是从别人那里——从我爸的口中?知道的,他们?眼里的她?是个完美的人。”
锦林说:“左宁教授很有影响力,她?的论文被其他人引用着,聿东大学?至今存有她?的名字,她?的一部分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还存在么……”盛安星喃喃道,“如果存在,她?会怎么看我……会怎么看我爸呢。”
锦林了?解一些盛安星家里的糟心事,她?柔声安慰道:“你父亲说不定是想?逃避,才?那样做。”
盛安星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那时候每天?放学?回家看到的都是他烂醉如泥的样子,后来他终于不再酗酒了?,却开始包养女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和妈妈在某处相似。”
他的眸中?涌动着澎湃的浪潮,就像一张网将?锦林罩住,让她?无法?避开他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在某个地方相似,其他方面却完全不一样,那些女人从进了?家门开始就在算计,用身?体换取名利和权力,我爸也知道,却纵容那些人在他身?上吸血。我问他,在他眼里,妈妈是不是也和那些龌龊的女人一样?他说不这样做他撑不下去。我不想?像他那样活得不人不鬼,所以很久以前就发誓,绝对不要爱上任何人,让自己?失去控制,也绝对不要被旁人利用成为获取利益的捷径。”
锦林莫名觉得他神色不太对,恰好此时太阳已经从远方山峦重叠处慢慢升起,金红色混杂的光线穿透了?云层和雾气,照映在他们?的面孔上。
“你看,太阳出来了?!”锦林试图转移话?题。
盛安星的视线却如凝固在了?她?的脸上,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露心迹的脆弱和惶然:“但是所有的誓言在遇到你之后都崩溃得彻底,锦林,我从第一次遇见你就被吸引着,本来想?压制这样的心情,但是越和你接触,就越无法?将?心思从你身?上移开。”
他的眼神莫名让她?感到了?惊惧,锦林连笑都笑不出来,再也无法?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你别说了?,我想?先回去。”她?站了?起来。
然而盛安星拉住了?她?的手腕:“别走。”
他的脸埋在了?她?的手背上,声音里透着恳求:“你一直在逃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逼迫你回应什么,只是将?心意告诉你,锦林,别逃避我……拜托了?。”
手背上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湿意,锦林表情呆滞,脑海里一片乱七八糟的思绪,她?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我喜欢你。”盛安星说。
锦林以为那股湿意是他的眼泪,随即发现他在亲吻她?的手背,宛若吻价值连城又不可?求的珍宝一样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