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是数学AP,因为选这门课的人很多,还有一部分高三的学生,锦林早早到了教室占座,她在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坐下,光线好且不引人注意,方便听讲。
舒望跟她选了同一门课,在锦林坐下不久后就跟着进了教室,她笑着和锦林打了声招呼,自然而然坐到了她右侧隔着过道的位置。
一点五十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到了教室,大概是一个暑假没见,他们见了彼此都兴致高昂地聊天,整个教室十分吵闹。
锦林已经将笔记本和文具都摆好,像是有强迫症一般按照次序依次对其,她的数学笔记本从高一用到现在,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工整的笔记和错题集,还用各种颜色的塑料便利贴做好了分类。
圣帕里斯的学生大多都是用的笔记本或平板电脑记笔记,就连板书都都能拍照一键识别,整个教室里还在老实手写笔记的只有她和特招生。
舒望翻着书包,找了半天,差点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却依旧不见笔袋的下落,她红着脸隔着过道戳了戳锦林的胳膊:“能不能借我一只笔?”
锦林正在做题,闻言就递了一只签字笔过去。
舒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笔袋找不到了,可能下午都得借你的笔……”
“没事,等找到再说吧。”锦林说。
这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倒抽冷气的声音,而四周的吵闹声也猝然低了下去,锦林抬起了头,恰巧看到谢煜走进了教室。
谢煜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走到教室最里面,然而不知是不是锦林的错觉,她感觉他在经过自己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就像是步伐的节奏忽然被打乱了。
教室的座位一共六排,靠窗的一列只有最后一个位是空着的,谢煜坐到了那个位置,把书包往凳子上一挂,便伸直了腿低头玩起了手机。
“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数学AP,”舒望明显是很诧异的表情,“这门课竞争可激烈了,据说上半年一半人挂科,连一个A都没有。”
锦林只注意到了这门课苛刻的程度,惊呼一声:“一个A都没有?”
她高一在衔岗高中是全A,以绩点4.0的成绩将学分转入圣帕里斯,虽然已经做好了这边课业会更难的心理准备,但舒望的话还是让她心头一沉,充满了危机感。
“好像最高是A-吧,还是两个高三的学霸。”舒望说,“只求这门课通过就行,毕竟有数学sub高分申请本科奖学金就容易多了。”
舒望说完忍不住悄悄看了眼谢煜:“真不知道他怎么有勇气的,很少有PA会选这门课。”
“或许他对数学很感兴趣?”
“他高一一整年上课都是睡过来的,还经常打架翘课。”舒望对他的态度很差,她抬头环顾了下周围,发现四周没人注意到自己,便压低声音继续跟锦林八卦,“我第一学期和他选了同一门课,中途他还把老师揍了,真不知道大家怎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尽管谢煜一直都是副看谁都不爽的模样,但依旧有人凑过去跟他搭讪,比如一个男生就自来熟地开玩笑道:“哇谢煜你这学期要洗心革面啊。”
而谢煜权当做没听到,之后又有另外一个相貌可爱女生直接走到他面前,态度跟他似乎十分熟稔:“这门课很难,不过我已经补习过了,你要是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谢煜头也不抬:“走开。”
她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说:“你挡着我的光了。”
女生脸一阵红一阵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就走。
锦林觉得谢煜这人真的是中二又无差别大范围攻击,从今天他对同学和昨日对自己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就这样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找羞辱,也不知道是不是PA光环太重还是他们自信自己能够被区别对待。
不过她对PA的好感从一开始就飞速负向发展,她现在所知道的两个PA成员——无论是陆肖铭和谢煜都是奇葩,说不定PA全称不应该叫PalaisAlpha,而是PalaisAsshole。
两点钟上课铃声响起,教授这门课的吴宪永准点进了教室,不仅拿着书,胳膊上还夹了一叠试卷。
“现在开始随堂测验,手机电脑平板全部收进课桌,桌上只能放文具。”吴宪永说,一边清点着试卷一边分发下去,“把草稿纸都收起来,试卷上最后一页有空白给你们打草稿!”
锦林听到后座的女生在吐槽“好变态”,她也被开学第一堂课就考试的风格给震惊到了,上午在C班上的必修课,刚开学老师们大多在活跃气氛讲段子,而且都不约而同叫锦林起来回答问题——毕竟作为高二唯一一个、又是历届都罕见的转校生,锦林在这帮老师中赚足了目光。
虽然那让她产生了某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可是相比突击随堂测验,还算是轻松了。
“考试时间为四十分钟,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不会就空着。”吴宪永说。
锦林拿到试卷看了看题目,除了附加题,都是些MAAT水准的数学题,很基础,其中有陷阱的不超过三道,不过题目太多了,在半个小时内写完很是吃力,附加题是有关微分求导的,她只来得及写了两道,时间就结束。
吴宪永拍了拍桌子,大声道:“都停笔,停笔!不准再写了,把试卷从后往前传!”
教室里怨声载道,还有几个人想浑水摸鱼偷摸着抄几题,被他直接用粉笔精准地砸中了脑门。
试卷都收上后,他又叫了几个男生去搬课本,然后布置了预习和写课后习题的作业,下课铃声就响了,吴宪永一刻也不拖堂,踩着铃声风风火火离开了教室。
学生们都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上下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