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一年来,温迟之和周安欣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最近的一次见面,便是除夕夜。
温家的老传统,过年这种大节,不分小家过,所有小辈都得回南边过年。温迟之今年倒是来的早,小汩汩临近过年前,发了两次烧,闹得两位老人担心得很。
温迟之被老爷子一通电话叫回了柘市,难得尽了回当爹的责任,守着小丫头一周多。小汩汩窝在温迟之怀里,整个人病恹恹的,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半阖着眼,无精打采道:“爹地,你要是和妈妈离婚了,汩汩要跟谁呀?”
小姑娘另一只手玩着温迟之的大衣扣子,微微仰着脑袋,话里一派天真无邪,似压根就不明白这离婚二字的轻重。
温迟之低眸,将她脸颊处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皱了下眉,温声问:“谁和你说这些话的?”
小姑娘:“听奶奶说的呀。”
温迟之神色淡淡道:“没有这回事。”
温汩瞪着眼,软声道:“爹地,你可别把我当小孩子哄哦。”
小家伙一本正经板着面孔的小模样,还真有几分意思。
闻言,温迟之失笑,拇指勾着她的小手:“你不是小孩子,还是什么?”
温汩嘻嘻笑,和温迟之打着商量,吸了吸鼻子:“爹地,我感冒好了,你能带我去吃冰淇淋和鸡块吗?”
温迟之将披在她身上的毛毯掖了掖:“嗯。”
温汩甜甜道:“汩汩最爱爹地了。”
今年除夕,周安欣原本就没打算回柘市过年,她和温迟之的关系早已进入僵局。周安欣也没有重修于好的打算,再说两人当初结婚匆忙,也是因为有了温汩。深究起来,周安欣对温迟之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她本质上和温迟之是同一类人,自私,利己主义者。道德,责任,在自己面前,压根没有自己活得舒适重要,照理说,他们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彼此祸害。
除夕那晚,因为郁喜怀孕的事儿,两位老人也没多把注意力搁到温迟之和周安欣身上,温迟之倒是乐的轻松。
临近八点,小汩汩精神不济,周安欣牵着她的手,带她上楼睡觉。
小汩汩刚睡下没一会儿,卧室的门便被推开,
周安欣循声望去,见是温迟之,她微怔了片刻,继而起身:“我等会就走,你等下和爷爷奶奶说一声?”
温迟之没有异议,抬手一面解着右手上的腕表,含糊地点了两下头。
周安欣又似想起了什么,笑笑道:“听说你最近又换人了?现在倒是连面子功夫都不需要做了?”
温迟之轻笑了声,将外套扔到沙发上,摸过一包烟,淡淡问:“你想说什么?”
周安欣讨了个没趣,道:“没想说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别管我做的事。”
话音落下,周安欣也没等温迟之出声,便开了房门走了。
温迟之盯着掩上的房门,出了会神,直到传来被子窸窣的声音。
他低眉一看,小汩汩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睁着一双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爹地。”
温迟之将烟盒扔回沙发,他在床沿坐下,抬手抚了下她的额头:“爹地吵醒你了?”
小汩汩摇摇头,奶声奶气道:“我本来就没睡着,刚才是演戏骗妈妈的,我演的好吗?”
温迟之曲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眼里漾着三分笑意:“鬼精灵,快睡吧。”
小汩汩攥着温迟之的手指:“那爹地等汩汩睡着了,再走哦。”
温迟之点点头。
隔天早上,温迟之带着汩汩下楼吃早餐。
邱瑜从厨房给小汩汩端了一碗小米粥,在餐桌旁坐下了,边喂小丫头喝粥,随意问了句:“安欣昨晚就走了?”
“嗯。”
邱瑜脸色难看:“她这是什么意思,除夕夜的,也不是什么平常的日子,吃个晚饭就走,什么事那么急,需要她半夜就走的?”
邱瑜一脸怒意,温迟之倒是没事人的一样,语气寡淡:“她想走就走,你操心这个做什么。”
邱瑜没好气,顾忌今天是大年初一,按捺着语气:“你们两到底是什么想法?要是想离婚,乘早给我离了,别成天在我跟前碍眼。”
温迟之喝了口粥,淡淡笑了下,没搭腔。
……
Z大的开学日期是二月二十一号,钟漾因为播音创作基础那门挂了,需要提前一周到学校补考,这倒是在钟漾的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