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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放爆竹(1 / 2)


大半个月不?见,裴宴和?安沂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按理说现在见面并不?合宜,拜年问礼从明早上才?开?始,不?过两家都不是在这些?事?情?上?讲虚礼的,再来安沂经常往来拱辰巷,在秦王府过年过节,实?算不?上?稀奇。

“明儿我们直接去聚福楼?”安沂捏了块蜜瓜放进口中,甜蜜的滋味让她幸福的眯眯眼,这半个月她呆在禅定寺,禅定寺斋饭味美天下闻名,但是天天用也是够。今日回府不?过片刻又跑来拱辰巷,就只能先在阿裴这过过瘾了。

“嗯,”裴宴把手里的橘子剥开,除去上?面的白丝,放在安沂前面的碟子上?,“我已经知会了温巧,让聚福楼给我们预留席面。”

虽然在大婚前一日爆发了灾情,但是钟绍荣和温巧还?是成婚了。放弃了原本打算的广请宾客,一切从简,还?把原本已经订好的席面送去了长安善堂,其他则折成现银捐出去用以在长安城外办施粥棚。此举获得了百姓高?度赞扬,就是定康帝知晓后都表现出了赞赏。

现在聚福楼已经交到了温巧手中,不?过长安受灾情影响,粮价物价上?涨,这还?是开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聚福楼的生意不可避免也受到了影响,不?过裴宴不?在意,黑暗终将过去,黎明总会来临。他既然已经做好了赚银子的准备,等待也没什么。

“嗯,”安沂没什么意见,总之这些?她从来都是随着阿裴走。至于分红什么的,她也没有那么在意,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裴宴想做她才参与其中的。

终于还是到了该分开?的时候。裴宴让红昭给安沂收拾了年礼,“寻你喜欢的,我让红昭都取了些?。给伯父伯母的年礼都用了礼盒。”

“好。”安沂看着大包小包觉得好笑,原来这还?不?包括年礼,不?过却不推辞,阿裴的一片心意呢。

送走安沂之后,裴宴直接去了东院。裴宴觉得阿沂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也不?怪裴宴想不通,他实?在缺少这方面经验。记忆中他与徐氏相处有限却相处方式单一,他懂事?极早却到底年幼,当时他以为全天下的母子都是这样相处,直到后来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方才直到原来不是这样。

父母对子女往往不?会抱着某种特定的目的,他小时候要是不努力读书,轻者口头教训,重者戒尺打骂。徐氏对裴宴期望过高?,再加上?生活不如意,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倾注心血。所有当她能一跃跳到更高的地位,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裴宴,一身轻松的走上了自己想走之路。绝对不会让到手的机会溜走,这都是徐氏。

裴宴一直说秦王和?何侧妃对他的爱护是他偷来的确幸,因为如此,他时常会患得患失。这是心病,裴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痊愈,但从今以后再遇到此类问题他就有新的思路和思索方向了。

何侧妃正在和谢毓说话,看见裴宴过来,姐弟俩抬眼。

“安家小姑娘回去了?怎么没亲自送回去。”谢毓笑着问道。

“我和?阿沂不?兴那一套,以前他也是自己回去的。”裴宴觉得这根本不是事,虽然开始生出别样情感,但要是因此就把记事后这些?年一直黏在一起的情?感忘在脑后,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裴宴自己很?喜欢现在的状态,他和?阿沂交流心理上?没有任何负担,很?轻松。他们是朋友,以后或许会成为夫妻,但不?管到了什么样的状态,他都希望他和?阿沂之间没有那么多计较,不?论中间隔了多久看见对方总能真正发自内心高?兴。

“哟,”谢毓笑出声,刚想调笑两句,就察觉到阿姐的眼神,他咳嗽了两声,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回府的时候还?吵着累,怎么不?歇歇再过来?晚膳得晚些?时候。”何侧妃笑着问道。

“想来陪娘亲说说话。”裴宴实?话实?说。

“因为今日你在明宫做的事?儿?”

“让您担心了,儿子心中很不?安。”裴宴坦诚说道。

何侧妃放下手里的书,冲裴宴招手。裴宴搬着被舅舅用脚踢出来的凳子坐到何侧妃身边。

“鱼儿,娘亲得跟你道歉。”何侧妃笑着说道。

“娘亲,”裴宴站起身,娘亲为什么要和?她道歉。

“娘亲和你道歉不?是因为别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我儿子了解的还?不?够。因为太过震惊,一直到回到家娘亲都还没回过神儿来呢。”何侧妃把裴宴按在凳子上?,温声笑:“娘亲总觉得我儿还小,做什么事?都要父母帮忙,今儿一见,原来在娘亲没有看到的地方,我鱼儿已经长大了。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不?畏和强权叫板。”

裴宴双颊发热,虽然……但是这话由他娘亲说出来,他怎么听着这么难为情?。

“娘亲,没有的。”裴宴低声回话。

“你父王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已经在西北边境生活了,短短几年他成长为让敌人听之忌惮的少年将军,父王是能做到的,我儿为何不?可?所以娘亲才要像你道歉,是我小看了我儿子,对不起。”何侧妃拍拍裴宴的脑袋,认真说道。

裴宴眼眶有些?热。

“你父王当时境况不好,前有狼后有虎的,却凭借一己之力闯出了一条阳光道。现在已经少有人去想他当时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人们只记得作为秦王的裴贺之,都说他有今日是帝王厚待,和?秦王府基奠,但如果没有曾经孤身一人的舍生忘死,裴贺之也不?过是一步死棋。

你爹爹当时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坚持了下来,他没怕虎狼没怕奸佞,一直到了今日。现在的秦王府谁见了不?得礼让三?分,这是你爹爹置生死于外换来的荣誉。所以我儿做事?为何要战战兢兢,我鱼儿不是曾经孤苦无依的五皇子,爹娘俱在,当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何侧妃声音温和?,语气却镇定,充满底气。她和王爷有太多太多的顾忌,她的孩子似乎自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以后要走哪条路。当初她和王爷咬牙认了,对于经历过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来说,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他们告诉自己这样就好,彻底把心底涌上?来的反对声泯灭掉。但终究还是有愧疚,所以这些?年来他们对一双儿女纵容到了极致。

今日,站在长安众命妇对面的鱼儿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贺芝,还?要息事宁人吗?还?要向各方妥协吗?不?。

王爷曾经能做到的事?情?,鱼儿为什么不?能?何侧妃没想让裴宴非得走上多高?的位子,但从不干涉他自有发展。这次也是一样,孩子选择另外一种活法,他们做父母支持就好了。王爷曾经那样艰难的处境,从没有放下身上的桀骜,鱼儿当然也不?用放下身上的脾性,王爷和她不是都在呢?

要说担忧,当然是有,这也是何侧妃今日如此沉默的最主要原因。温皇后和乐安长公主不?是善茬,得罪了她们母子,她们定会在这边或那边面找补回去,对于鱼儿当然不利。另外,这孩子当着满朝命妇下了温皇后和乐安的面子,朝堂上?恐怕又会迎来新一轮的弹劾,到那时这孩子又要带着污名活着,想想就觉得心疼。

甚至还有……定康帝,这件事再怎么绕也绕不?过去他去,他究竟对鱼儿是什么态度?又不?会不?会因为这事?对秦王府产生什么新的看法,都属于未知。

未知危险总有,但是这并不表示何侧妃在衡量之后,会选择直接拘束着孩子,如果再知道孩子真正的追求脾性之后,还?要像小树苗一样给勒正,她和王爷为何坚持到了现在?

听完何侧妃的话,裴宴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了。”

“干嘛这幅样子?”谢毓揉揉裴宴的脖颈,“长辈都在呢,我们金鱼想做什么本来就不?需要有所顾忌。”

“嗯。”裴宴应声,他这次是没经验,下次一定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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