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七从没出过关,头一次来到这么靠北的地方,因为怕温度太低自己受不了,还专门看了一下天气预报,见气温显示还是零上,觉得还能接受,就随便穿了一件冲锋衣,不成想这边刮大风,下飞机后差点没把斐七冻死。
斐七在户外站了没一分钟,就觉着自己像一杆大旗一样,衣裳呼啦啦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让风给刮走了。
而去接机的游候因为在这边呆了一天了,所以早有准备,他穿的异常厚实,戴着帽子,脸给一个碎花口罩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俩眼睛,斐七刚一见他都没认出他来。
游候特别热情的上来拉斐七,把口罩往下一拉:“怎么每次我站在你眼皮底下你都看不见我?我就这么不起眼儿么?”
斐七给风刮的睁不开眼睛,任由游候拉着他走:“风太大了我看不清,快上车。”
游候闻言将其往机场大巴的站牌那边领:“这边来。”
俩人像闺蜜一样胳膊挎着胳膊,猫腰顶风的走,游候把口罩拉上去,边走边跟斐七聊闲:“哎,七哥,你看看我身上这件衣裳,好看么?”
斐七嘴差点给风吹咧歪了,为了回游候的话,一张嘴还给灌了俩风泡儿:“闭嘴!找个背风的地儿再说!”
游候将其拉到站牌后头避风:“这会儿呢?
斐七挨着站牌,总算能好好的打量身边的人,因为他俩挨的很近,游候又挽着他的胳膊,所以他的目光自然率先落在自己的右臂上,盯着那一只绒毛两指手套,很是愣了一下:“你带这东西干什么?有那么冷么?”
两指手套在斐七的手臂上蠕动两下,并没有放下的意思,游候顺势抬头,对上斐七的眼:“七哥,你没听说前两天的新闻,说是一个男的因为兰花指让一帮人给打了,吓死我了,我这两天都戴着手套呢。”
斐七盯着游候的眼睛,并没回他的话,反而看了很久,到最后他忽然抽出被游候挽着的胳膊,两只手捏着游候的脸,拇指摁在他的眼皮上,使大劲擦游候的睫毛膏。
“你这搞的什么东西!”
游候眼皮被抻的笔直,眼珠子差点给斐七摁冒出来,他呲牙咧嘴的往出挣,好容易挣出去了,眼睛也是一圈乌黑,让人打了似的。
两只手套分别捂住自己的眼,游候十分委屈:“七哥,你干嘛戳我眼啊?”
“太难看了,以后不要这么画。”斐七把拇指上的睫毛膏抹到游候的帽子上:“还有你这个帽子,已经脏了,别戴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站牌:“这是等车呢?”
游候从挎包里掏出一只小圆镜,借用斐七挡风,对着小镜儿擦脸:“等机场大巴。”
斐七抬腿就走:“别等了,打车。”
游候见状赶忙收好小镜,一溜烟的跟在斐七后头,一边走一边嘱咐他:“七哥,刚才没来得及嘱咐你,你到了东北,可别随便乱看啊。”
“七哥,万一有人跟你看对眼了,问你你瞅啥,你可千万别回答。”
“七哥,你要不你跟我后面走得了,能看见道儿不?加小心呐……”
“七哥……”
斐七拦了一辆出租车,开了车门,摁着游候的后脖颈将人塞进去,而后自个儿又从旁边上了车,待坐稳当了,才问他一句:“去哪儿?”
游候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接着把脸上的口罩拿下来。
他胡子长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折腾的原因,脸不那么圆了,眼睛倒还跟之前一样,黑白分明,此刻正盯着斐七,炯炯有神,直冒蓝光。
游候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揶揄斐七的话,可这会见着人了,他改不了似的,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跟斐七套近乎,而去他这回可以大大方方的跟斐七近乎,盯着他,想怎么看怎么看,想说什么说什么,再也不用像之前在青岛一样,仿佛是遥望着别人筷子上的肉,多瞅两眼都觉得自己特别没礼貌。
游候肆无忌惮的望着斐七,觉得斐七的鼻梁生的真够挺,嘴唇也好看,抿着唇珠,噙着一丝怒意,很是英武可爱。
他看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隔着手套摸了摸斐七的脸:“七哥,你看你冻的脸上都起鸡皮疙瘩啦~你脸上气鸡皮疙瘩还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