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舍友们的聚餐所有人都吃的异常满足。伍恬胃里满足,精神上也满足。此前她一直忧心?这么些年江时均是怎么过的,生怕她家的孩子过的不好,那伍恬会愧疚死。经过同学们的表述和一天下来的接触,她发现大外甥虽然比小时候沉默寡言很多,但人品没听说有诟病(惹哭女孩子这种事?情她表示不信!),而且他也是很关爱同学的呀,没看昨天还?送她棉花糖吃呢。
哎呀,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外冷内热。
先前?看到江时均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和惶恐,现在想想其实那都是她的愧疚心?作祟,明明答应过孩子永远不会抛弃他的,就算是因为意外导致现在这样,她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小朋友。
现在看到高高帅帅的少?年,伍恬很庆幸。没有她的这么多年,小朋友还?是健康长大了。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想。最后再去看一眼曾经住过的地方,从次以后她安安心?心?跟江时均当同学。
然后她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的H市和十年后的H市有着巨大的差异,伍恬透过公交车窗看外面摇摇晃晃的风景发呆,进入老城区红墙青瓦,梧桐成行,带着回忆的味道。
学校到福元路一个市南一个市北,横跨半个市区,公交车一路七扭八拐开?了近四十分钟才到地方。十年光景交错白首如新,伍恬站在福元路交叉路口,有点近乡情怯。
她紧了紧捏住背包带的手心?,朝着幸福里小区的方向迈出脚步。周围的商铺店家响应城市规划已经变成了统一型号,老奶茶店被新连锁顶替,小报亭早已荒废,唯有一家包子铺还是十年前的那一家。
肉包子1块5,素菜包子1块。价格倒是只比多年前涨了五毛。
“老板,我?要一个虾仁的,一个猪肉的。”
“好嘞。”
刚到手的包子带着余温,软绵绵沉甸甸,隔着塑料袋都能闻到香味。
“你家、包子、还?跟以前一样。”伍恬抬头看给她拿包子的中年大叔慢悠悠的说,这几天她差不多摸清了自己说话的规律,三二三四的断句基本能把一句话说顺,就是速度慢一点。不过配上软糯的嗓音,听着倒还?挺舒服。
大叔笑眯了眼:“我?们家老字号啦,在这块卖了十来年包子。小姑娘家住附近?”
伍恬摇摇头:“没有,很小的、时候在这边、住过一阵,后来、搬走了。大概过去十几年了吧。”
“我?说好像没见过你嘛,这附近总来吃包子的都差不多熟了。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豆丁,我?肯定是记不起来了哈哈哈。”大叔嘿嘿一笑,随后有点伤感:“在这干了十天年突然换地方还有点舍不得?。这片房子太老了,政府要拆迁。以后再想吃我?们家包子就到这个地方哈,过几天就搬过去了。”
老板边说边指着门口方向的小黑板,伍恬这才看见门口立着的小黑板上面贴着一张搬家通知,过两日包子铺就要搬到纤南街了。
她捧着手心?的肉包点头:“一定会、去光顾的。”
“对了,老板,你知道旁边那个幸福里小区吗?”伍恬继续道:“我?小时候在那边上过社区幼儿园。”
“知道啊,那能不知道吗。老小区了,我?家以前?就住在那。不过这两年拆迁走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那么两个钉子户,估计今年过后就全搬走了。”
伍恬乍听到这片都要拆迁心?里闷闷的,听说老板也住在小区里,她收起心?神小心地问了句:“那个,你记得那有家姓伍的人家吗?”
老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打听这个干嘛啊?你认识?”
“啊……就是带着点亲戚关系,小时候记得那个姐姐人挺好的。但后来就没联系了,我?爸妈也从来不提,突然想起来想问下,嘿嘿。”
“是有那么一家,哎呀那家人挺惨的,死的死没得?没,哎呀也没啥好知道的,你爸妈不提也正常。”
老板明显不像个嘴碎的人,对说这些没什么兴趣,伍恬也不好再多问,简单跟老板告别便离开。
她边走边思考老板说的一句话。
死的死没得?没。
这个没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