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阮蔓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她的身侧已没有人,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
但房间里情/欲的味道和浑身的酸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自己脑子里那零星的碎片记忆真实?的很?,
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几?缕光,打在被子上。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双腿在被子里扑腾着。
后知后觉的害羞突然袭来。
阮蔓慢腾腾的起身,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过一件随意搭在那儿的T恤,套上身就打开了房门。
T恤下的两条腿光溜溜的,但是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并不冷。
房间正对着厨房,一打开房门便能看?到在厨房忙活的孟野。他在煮粥,阳光从窗户那儿直射进来,散落在他的身上,亮闪闪的。
小锅在流理台上扑哧扑哧的,粥的香味溢满了整间屋子。
画面美好的像一幅画。
听到身后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孟野回了头,“醒了?”
他把火调的稍微小了些,还没等他转身,阮蔓就小跑过来从背后环住了他,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孟野,早安啊。”
孟野转过身来把她带进怀里,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早安。”
这?一刻就很?幸福,醒来看?见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在给自己做早餐。
柴米油盐酱醋茶又怎样?,未来是刀山火海又怎样?,只要那个人是孟野。
她就什么都不怕。
大年初一这?天?,孟野开车带她回了趟桥城。借着这?个机会,他带着她去墓园看?了孟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带旁人来看?孟茴。
大家也难得的聚在了一块儿,除了付晨两兄妹,其?他都是拖家带口的。
其?中就属丁航最过分,还带上了他两岁的儿子。
大家提起过去,还是会笑到前翻后仰,那些往事仿佛依旧历历在目,他们无论长?到多少岁,永远是那年在桥城一起度过青葱岁月的那群少年。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孟野缺席了他们的高三和往后的那几?年。
阮蔓在桌下偷偷勾住孟野的小拇指,晃了晃他的手。
她允许他消失几?年,但是往后必须是他,一定是他。
一切好像和年前没什么两样?,但阮蔓又总觉得哪儿和之前变得不太一样?了。
甚至她还来不及细想,新年很?快就过去了。
——
三月初,春暖花开的日子。
阮蔓早上刚一到台里,就被喊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旁,坐了一圈人。这?阵仗,让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
“今早杭城二?中,高三年级有个女生?被发现死在宿舍里,现在台里要找个人去跟这?件事,有人愿意去吗?”坐在最顶头的新闻部领导发了话?。
但奇怪的是,会议室鸦雀无声。
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杭城二?中几?乎是隔两年就会闹出什么命案,但每次都被压了下去,一点?风声都走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校长?头上有人罩着,或者是背后有更大的势力。
听到杭城二?中这?四个字时,阮蔓浑身一颤。她近乎震惊的抬起头,望着说话?的领导。
杭城二?中,省重点?高中,杭城每年的升学率都靠它。
家长?们都说,只要一只脚迈进了杭城二?中的门,那你另一只脚就相当于迈进了本?科的大门。
能考上双一流大学的更是不计可数。
当年,她遇上的那事,就被学校用钱给解决了。
最后,是她什么都不懂,贸贸然的出头说出看?到的实?情,结果却?依旧不尽人意,反倒把自己给卷了进去。
时隔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个学校的名字,她还是会被这?个名字惊的浑身一颤。
僵持许久,没人愿意跟这?个案件。
大家都知道,这?个案件跟的好,可以荣誉奖章一手抓。
要是跟不好,就不是丢事业那么简单的了。
就在连领导都要放弃这?个案子时,阮蔓出了声。
她的声音颤抖着,“我跟。”
杭城二?中不在市区内,这?几?年学校里新盖了宿舍楼,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贵族学校,能进去读书的学生?都非富即贵,极少数才是自己凭着真实?成绩考进去的。
至于为什么升学率那么高,只是因为大多数家长?都会把孩子送出国。
下了地铁,穿过一条马路牙子,阮蔓就看?到了熟悉的门头。
可能是因为翻新过的缘故,整座学校看?起来比当年要更辉煌了一些。
路两旁的树都还是枯枝,只有极少数冒出了一点?嫩芽,但也看?不太明显。
学校门口拉着警戒线,救护车已然开走,只剩下几?辆警车停在那儿。
阮蔓一眼就看?到了在教?学楼之间穿行的孟野,他也在这?儿。
她亮出了挂在胸口前的记者证,因为受害人已经被送走了,这?会儿警察也没有多加阻拦便放行了。
这?一次来,她什么拍摄设备都没带。
因为上级领导交代,只用做做笔录走走过场,写篇不太明显的报道就行了。
阮蔓两三步跟到了孟野的身后,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