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钰正坐在凌家席上吃着迟来的晚饭,忽然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喷嚏,末了蹙起眉头:想起这个喷嚏的根源就一阵来气。
凌万山端坐在主座——他刚接到楚钰要来的消息时还在想,既然楚钰都被乔予安抛弃了,没有利用价值可言了,是时候把楚钰处置了。
结果凌万山出门一看,发现替楚钰开车的人居然是白月,心中震惊:竟然是Albert先生的人送楚钰回来的,楚钰这“巴结”人的能力实在是令人惊叹。
楚钰此时不回Albert的住处,还非要来凌家,简直是天赐良机。
思及此,凌万山瞬间改了主意。
毕竟无?论是乔予安,还是Albert,都比现在正走下坡路的乔予舟强多了。
饭桌上,凌万山无声无息地观察着楚钰,总觉得楚钰比上次来时少了些?亲和,多了些?锋芒。
像是揭开了一层面纱,虽然朦朦胧胧,但依稀可以嗅到楚钰的危险性。
凌熙之?的态度和凌万山完全相反。
凌熙之?傍晚一看新闻,差点乐得没从床上摔下来,这会见了楚钰,更是满眼幸灾乐祸,开口挖苦:“厉害了啊,没想到做了那么久模特不火,这下一下火上全网头条了?”
楚钰今天还没看过手机,不明所以地睨了他一眼。
凌熙之?还特地调出了新闻,新闻里虽遮遮掩掩,但大概也把傍晚乔予安占据全平台首页的过程说了个清楚。
楚钰意外地蹙了蹙眉,余光瞥了眼凌熙之?,没有上他的当,扬了扬眉:“怎么,你没上过,所?以嫉妒吗?”
凌熙之?被楚钰无意的话戳中痛处,一阵气急:他就连和乔予舟订婚都没上过首页头条,当时还生了好一阵子气。
凌万山瞪了凌熙之?一眼令他嘘声:“怎么和哥哥说话的?”
凌熙之?别过脸不语。
楚钰现在在凌万山眼里就象征着两座金矿,自然是要供着的。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凌万山小心斟词酌句,猜测着楚钰和乔予安的关系,开口道,“小钰既然都出现在众人眼前了,不若爸爸明天就为你办个接风宴,向大家介绍介绍你如何?”
“好啊。”楚钰弯唇一笑,话语直白,“不知道爸爸要怎么介绍我?”
凌熙之?闻言攥起了拳头,紧张地看向凌万山。
凌万山没注意凌熙之?的反应,只被楚钰看得莫名地心中一颤,谨慎地道:“上次也说了,咱家最近风头火势的,对你实在不利,就先委屈一下,先说是咱们家远房亲戚的儿子,小钰你看怎么样?”
楚钰笑意更深,模糊地回答:“不错。”
凌万山松了一口气,凌熙之?却挣了一口气:好歹他爸没有负心到这种地步,自己地位还是保住了。
末了,凌熙之?还愤恨地看向楚钰。
楚钰却眼尾也没看他一眼,泰然地放下碗起身离席,走前还问了句:“爸,我还睡以前?的房间吧?”
凌万山被楚钰蓦地一看,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心中发虚,最后点了头,让管家带楚钰上楼了。
凌熙之?留在席间,看着楚钰的背影,气愤地紧掐着掌心。
...
楚钰今天演了大半天戏,心里那一把火闷烧了一天一夜,一晚上风风火火烧了个干净爽快。
刚才白月载着他无?缝来了凌家,又开启一场新的虚与委蛇,其间还不断想到气氛类似的乔家本家。
直到现在,管家关上了门,楚钰站在童年时住过的房间中,周围都是久违的熟悉摆设,他才彻底褪下了面具。
楚钰在浴室呆了整整一小时,彻彻底底洗了个澡。
一小时后。
楚钰坐在床上,身上睡衣松垮,露出被热水和搓澡巾搓红的锁骨和关节,白皙的皮肉浮着隐隐约约的绯色,乔予安在他身上留下的气息能擦掉的都被擦掉了,那些朱砂色的痕迹也渐渐淡去,只有颈侧还残留着深刻的咬痕。
楚钰伸手摸了摸后颈处新鲜的咬痕,皮肉的疼痛连着心头火烧后留下的坑,叫人更咬牙切齿了。
楚钰坐没坐姿地在床上坐着,表情复杂,看不出情绪,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怔愣着在神游。
楚钰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席间凌熙之?的话。
“啧。”
楚钰略显粗暴地摸过床头的手机,新闻一条挨着一条,根本不需要楚钰刻意去搜索——
新闻和热门话题下,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嘲讽,有人接受不了大美人竟然有过经验开始攻击,更有不??水军在刻意引导舆论。
楚钰再怎么生气,也没想过做这种事。
不管是谁在推波助澜,这种在人竞争白热化时败人名声的阴损事,楚钰做不出来;要是他真做了什么,乔予安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楚钰给白月发了信息,让她去把新闻撤了。
末了自己忍不住看起来,那一条条消息扭曲着事实,说话的人根本不了解乔予安,叫人看了心中烧灼。
楚钰点开评论界面,陌生的登录条冒了出来,叫他霎时冷静了。
算了。
他就了解乔予安吗?
……了不了解不重要了,楚钰拒绝去思考乔予安想要的感情。更不要说乔予安还骗了他,对待叛徒,从来只有一条路。
楚钰随手把手机一扔,被子一扯,伸手把灯拉了。
睡觉。
...
大抵是今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身体的疲惫,楚钰一整夜在梦中浮浮沉沉。
只是,这次来的不再是那个??年,却还不如那个??年——
梦中。
他??时在筒子楼的家虽然拥挤,家具破旧爆皮,却被认认真真地擦拭过。
是楚芙还在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