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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晋江独家首发(1 / 2)


竹楼里。

禾蓝躺在榻上睡着?了,神色却很?不安,闭着?眼睛也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像垂死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白潜拧了块温热的帕子,榨干水渍到?盆里,细心地给她擦拭。额头的冷汗擦掉了,他伸手去拨她的上衣。禾蓝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要!不要碰我?!”

“姐,我?是阿潜……”白潜坐到?床上,把她轻如羽毛般的身?子抱起来搂在怀里,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擦汗。禾蓝终于惊醒了,拼命地挣扎起来。

白潜死不松手,“姐,是我?!你不要怕,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好一会儿,禾蓝才认出了他的声音,呆呆地睁着?双眼,愣愣地看着?他。

“阿潜……”她仿佛还在梦里。

“是啊,是我?。”白潜捉了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让她仔细摸自己的脸,“是我?,不是别人?,你别怕了。”

禾蓝强忍着?的恐惧,终于全部爆发出来,一头扎到?他怀里,声音也在不断颤抖,带着?点虚弱和无力。

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单薄,现?在受了惊吓,更像一只受惊无助的小?动物一样,两只手攀着?他的肩膀,仿佛他是她所有的依靠。白潜心里怜惜更甚,恨不得把她揉到?身?体里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禾蓝的修长的眼睑上沾了泪迹,像点缀着?的一颗颗小?珍珠。白潜抬手帮她擦去,抹掉眼角的泪痕,捧着?她的脸道,“不许再哭了,我?在这儿呢。”

禾蓝把头埋到?他的胸膛里,紧紧抱着?他,眼泪鼻涕也都擦他身?上,“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这几天,我?真的很?怕,我?怕……”

“现?在还怕吗?”白潜抚着?她披散的长发,“我?都在这儿了,不会再离开了。至于那个姓杜的,我?保证让他付出代价。”

提到?这个名字,禾蓝明显颤了一下,手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死死咬着?牙。

“别咬自己。”白潜掰开她的嘴,抬起她的下巴,“咬伤了怎么办?”

禾蓝睁着?眼睛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这傻呆呆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在芸城的日子,白潜笑意婉转——这样的明眸,这样的温婉,这样的乖顺……禾蓝就?是禾蓝,做什么都好看,他摸着?她细腻的脸颊,指尖的薄茧磨着?她,有些粗糙,禾蓝也没有躲开。

有他在身?边,她心里就?安心,睡梦里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终于散了些。只是,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她的声音还是虚弱,“阿潜,我?没有……”

“怎么了?”白潜凑到?她脸颊边,靠在墙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禾蓝抿了抿苍白的唇,声音细弱地几乎是挤出来的,嗫嚅了一会儿,又闭上了嘴巴。

“说什么呢?”白潜的神色有点冷了。

禾蓝被吓地又抖了抖,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淌下来。

“不准再说这个了。”白潜只觉得心里痛得像被针扎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紧。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他的眼角不知为何有些湿润。他一直都知道禾蓝是敏感?的,有时?候,哪怕是一点细微的事情也会胡思乱想,她不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愿意她受一点伤,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和她结婚、生孩子,是他少年时?就?有的梦想,在她还懵懂不知的时?候,他已经在细密地规划,梦想着?未来的某一天她眼里只有他,他们一起手牵着?手,走遍这世界上所有想去的地方?,然后永远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有禾蓝的人?生,他没想过要怎么过。

心里越是痛惜,对杜别的恨就?越是浓烈,恨不得立刻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剁碎他的骨头去喂狗。

——只是,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

白潜在阴影里轻轻吁了口气。

禾蓝的精神还不是很?好,喂了一点米汤后,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

白潜帮她掖好被子,确认她睡着?以后才走了出去。

夜,沁凉如水,竹林里的星光被茂密的枝叶挡住而看不真切,地上只有影影绰绰的斑驳树影。

安静里,忽然“啪啪啪啪”地响了几声,清脆响亮。

穆棱双腿一软,跪到?地上。她的脸颊两边都红了,掌心也痛地发麻。不管是谁,用力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状态都不会比她现?在好。

“怎么停了?继续啊。”白潜换了个姿势,斜靠在竹干上,低头拨弄了一下修剪地圆滑干净的指甲。

穆棱颤了颤,还是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左右开弓,几个狠辣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嘴角就?渗出了血,两边脸肿地像两颗桃子。

白潜伸出脚勾住她的下巴,微微用了点力,把她的脸慢慢抬起来。

“知道错了吗?”

穆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承认,咬牙道,“属下不知道!”

白潜收回?脚,在她身?边慢慢踱着?步。只是这样围着?她转,穆棱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离开了胸腔,冷不防他一脚踩在她后背的伤处,把她狠狠碾进泥里。穆棱挣了挣,双手只抓到?了一把枯萎的竹叶和泥土。她的脸和地面零距离接触,脖子都快拗断了,他的力气却一点也没有放松。

穆棱分明感?受到?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温热的鲜血正从她身?体里流逝。

白潜像踩一个木偶一样踩了踩,痛得她牙齿都在打战。

“痛吗?”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俯身?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么我?呢?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您……您也受伤了吗?”穆棱碰了碰破裂的嘴唇,还是对他没有一丝怨恨,更多的是担忧。

“你的伤在身?上,我?的伤在心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担心地快死了。她要是少一根汗毛……”白潜捏住她的脸,力道大地几乎要把她的下巴卸掉,“别拿我?当傻子,以你的能?力,就?这么一点伤,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居然就?把她丢在那里一个人?跑路?除了你不想救她,我?真的想不到?别的。”

心里那点阴暗的心思一瞬间被他看穿了,穆棱恐惧地看着?他,瞳孔急剧收缩。

白潜笑了,“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穆棱不敢应声。

白潜掀起嘴角,轻飘飘地说,“可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穆棱呆在原地,面如金纸。

白潜欣赏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心里无比快意。他比谁都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伤心,折磨人?的心灵,永远比折磨她的□□来得舒畅。想起禾蓝的遭遇,如果他晚来那么一点点——他心里的杀气和暴虐就?全都涌上来,不顾一切想宣泄出来。

白潜放开了她,“以后,就?由你来保护她。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就?永远不要来见我?了。或者……你现?在就?滚地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两个选择,二选一吧。”

穆棱选了前者。

白潜走的时?候,她却忽然叫住了他。

诧异地回?头,青年脸色很?疑惑,似乎没有想过她还有话要说。

“……其实我?不讨厌她,那个时?候,我?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她也厌恶那样的自己,耍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和禾蓝比刀。只是有时?候,人?总是一念之差,尤其是女人?……穆棱那时?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白潜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他好像也不想花什么精力去了解。

穆棱从地上爬起来,对他鞠了一躬,“对不起!”

白潜心里的怒气仿佛消去了,想起她曾经跟着?自己四处杀敌的日子,不自在地别过了头,良久,他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平静传来,“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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