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萧景琰的眼中也是闪过一道戾气。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景琰是重利轻义之人吗?”
柳生隐和唇角牵起一丝冷笑,略带嘲讽,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之意。“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丝毫改变不了你在我心中糟糕的印象。只不过我想告诉你,若是你敢有负于苏先生,便是你有登上龙位那一天,我也照样有本事教你生不如死。”
“若真有那一天,我的这条命,但凭先生处置。”萧景琰面部紧绷,咬住牙根答道。
“好了,柳生,”蔺晨安抚般地拍了拍柳生隐和的肩膀,“咱们还是快让殿下回去吧。他留在金陵中的作用可比在这竹园中大得多。这夜深露重的,小惜也在外站了这么久了,你赶紧陪她进屋,把我放在桌上的那盏药热热。小惜,你不许嫌苦,一滴不剩地给我喝下去,听知道吗?”
“哦......”竹惜皱了皱鼻子,一脸不情愿地答道。
“你要是敢剩或者偷偷倒掉,我明天就把你送到琅琊阁去,让我爹看着你。”蔺晨笑骂着。
经过他们两个这么一搅,庭院中紧张的气氛倒是被冲淡了不少。此刻东方即白,竹屋中的灯被竹惜和柳生隐和一一熄灭;屋内炉灶燃起,一缕轻轻袅袅的炊烟从屋顶的烟囱中钻了出来,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漫过萧景琰的眼睛。
“蔺公子,刚刚......谢谢你给我解围。”萧景琰收回艳羡的目光,向蔺晨道谢。
“哎,”蔺晨掸了掸白色的衣袍,道,“我倒是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好心,我是替小惜解围,不是替你。”
萧景琰清浅地一笑,“不论为谁,景琰也都应该谢谢公子。”
“靖王殿下......”蔺晨甩了甩头,将额前的碎发甩到脸颊一边,露出俊朗而通透的眼眸。
“虽然你已是东宫太子,但说实话,在我心里,一直还是把你当成初次见面时那个军功卓著,却不受皇帝待见的靖王,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萧景琰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其实他何尝不希望自己还是最初的模样呢?
“左右这个时辰,翠鸢见不到秦般弱,战英见不到乐秀,你也进不了宫见不到皇帝和贵妃娘娘,所以就多留你唠叨几句......殿下可愿赏光?”
萧景琰有些讶异,他原本以为蔺晨与柳生隐和一样,对自己有深深的敌意,根本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话。
“你不必这样一副吃惊的模样。”蔺晨笑了笑,“我是不喜欢你,因为我与长苏和竹惜相识十数年,知道他二人是何等聪慧通达的人;而他二人当初面目全非,性命垂危,也是我和我爹拼了一身医术,才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论感情,他们与我的亲厚觉不亚于你;论心性,我自认比你更加与他们臭味相投,凭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为了你,熬尽心血,算尽天下人?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你还老是错怪他们,让他们难受。你说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