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堂堂朝廷命官......”
竹惜丝毫不受恐吓,寒凉的东瀛匕首又朝肌理深处压了几分。隔着厚重的铠甲,竹惜也能感到徐安谟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很好。竹惜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抛不开生死之人,就有可触的软肋,而软肋一旦被人识破,自己也就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徐将军,江左盟江湖势力有多庞大,相信你从谢玉之事上就应该有所知晓。今日若是我在此地杀了你,别的不敢说,我和誉王殿下从你这片叶不沾身,全身而退,对于宗主来说,是用不着费半点力气的事。怎么说,你也是个守城大将,就这样死于非命,相信陛下也不会放任不理。而一旦下令彻查,你要相信我,如今,废太子在朝堂上的势力早就被清理干净,誉王殿下只需暗中稍加牵引,相信悬镜司很快就能查到你今日的不轨之行。我不必多说,徐大人也是久居官场之人,应该明白,真到了那个时候,太子只会明哲保身而闪得远远的,而最后,私自调兵,抗旨乱政,乃至伤害皇子的罪名,可就由你徐安谟一个人来背了。“
徐安谟没有说话,仔细想来,其实竹惜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此刻竹惜的刀子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取自己性命简直就是囊中取物一样简单,纵然亲兵能够及时冲进来救下自己,有誉王在场,这一番混乱是定然会闹到皇帝那里去的。也正如竹惜所言,今日自己所为,不管是围攻演武场,亦或是在私宅与誉王动武,都做得师出无名,不管怎么将罪责往靖王军马政改革上推,要么因违令调军而获罪,要么因持军不力而撤职,无论是哪一项,自己也终是落不到好下场。
今日之事怎么做的这般欠妥!徐安谟暗自悔恨。当时越妃派来的使者实在是巧舌如簧,趁着此次靖王发动改革而依法诸军侯不满,趁乱起事,成则太子君临天下,就算败,也可将一切推到靖王身上,只说是他引发了军中将士不满,为将领者愿替军士出头,搞不好,还能落个爱兵如子的好称号。只是他们没想到,原本态度持中的纪城军,忽然在一天前公开表示支持靖王,而穆王府,竟然毫不避嫌地带了亲军兵马,守在了观武台四周;而原本最最叫嚣的滇阳侯,居然被一向如木头般没有心机的靖王三言两语点出了痛脚,为保自身既得利益,还未闹挺起来,便已偃旗息鼓。
时至此,徐安谟只能哀叹一句,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太子的气数,真的已是尽了。
“竹公子,纵然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我左右都是死,那还不如多拉几个人一起,好歹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哪!”
虽是说着此等慷慨激昂的话,可徐安谟的脸上没有半分视死如归的气概,反而一直斜着眼睛,小心谨慎地观察着竹惜的神色。
“徐将军,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保你不仅毫发无损,还能继续做你的大将军,你看如何?”
言及于此,徐安谟也再也顾不得装什么大义凛然,“姑娘有何妙招,还请不吝赐教。”
“你只要,将一切,都推在滇阳侯身上即可。”
演武场。
对峙已久。靖王和穆青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而徐安谟的大军,一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另一边,却迟迟没受到让他们进攻的正式命令,为首的副将此刻进退两难,也只好硬着头皮,仗着人数多,将演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将军都不愿再打了,你们,还坚持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