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多思,竹惜拔出随身所配碧水剑,向黑衣人方向掠起,电光石火间,竹惜将莅阳长公主猛地推到一旁,与那身手奇快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莅阳长公主毫不防备,一下子摔倒在石头地砖上,钻心的疼痛便从膝盖处传来。可这一疼,也让她霍然间万分清醒。她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黑衣人的同伙,暗暗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看那场中打斗,竹惜身法功底皆占上风,可也许是因为在长公主府中不敢下杀手,倒是处处被那黑衣人所掣肘。反观黑衣人的一招一式,莅阳觉得,也是十分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府中护院闻声逐渐赶来,黑衣人急于脱身,更是朝着竹惜的要害猛攻了几步。竹惜怕给长公主惹来麻烦,只能看看抵抗,却是不敢全力回击,眼见着,便要吃亏。
“杀了他。”
碧水长剑宛若明亮的一痕秋水,照亮了莅阳公主的眼,忽然间她眼前浮现了晋阳姐姐当年身姿灵秀的倩影,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怒气。
“什么?”
“杀了他。”莅阳银牙紧咬,扶着身边的栏杆,站了起来。
“嗖”,眼前一道亮眼的冷光频闪,一声闷响裂空而过,黑衣人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咽喉处滴下的鲜红的血液,重重地向地面摔了过去。
利落地抽出剑,竹惜赶忙跑过去扶起莅阳长公主,“您没有受伤吧?”
莅阳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竹惜手中仍然滴着血的碧水剑,“将剑上的血擦干净。”
“什么?”
莅阳依旧面无惊澜,神色清冷,“将剑上的血擦干净。姐姐的剑,怎么能被这样人的血所污染?”
“是。”竹惜无言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从前不曾亲近过的女子,刚刚经历这场生死险境,她的情绪,竟然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长公主,属下等救驾来迟,该当死罪。”
莅阳府的护院此刻放姗姗来迟,为首的一人见状,急忙单膝跪地请罪。
“不怪你们,是本宫自己疏忽了。”
莅阳府虽不大,但却是九转回折,莅阳刚刚孤身前来,想必并没有让人通传她已从佛堂转移到正厅。竹惜也暗暗打量这为首的亲兵,见其眉宇间正气盈沛,双眼之中闪动的担心与自责之意,也是情真意切,应该是没有作假。
“把尸体处理掉吧。”莅阳静静地吩咐道,脸上依然,无喜,无怒。
“是。额......长公主.......需不需要上报巡防营,或者,京兆尹府?”
“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他是谁。若是有人来问,便说是匪盗擅闯,被你们击毙便是了。”
那亲兵想来也是深知莅阳寡淡的性格,没有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利手利脚地指挥手下,将现场清理了干净。
“怎么,剑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吗?”
“啊?”莅阳的话锋忽然间,就转到了竹惜身上,
“姐姐的剑,作女儿的,你就这般不珍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