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梅长苏有多过分吗?你怎么还吃的这么开心?”
靖王府的餐厅中,竹惜气鼓鼓地将筷子一把拍在饭桌上,一脸怒气地看着萧景琰。
“哦?那我应该怎么样呢?”萧景琰也停下了筷子无比认真地看着竹惜,今日的她,仿佛格外有生气。
“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我的手臂都要震断了。他却还让蒙大统领废了我的手筋?我的手臂现在还疼呢......”
“哦,来,那多吃一块五仁松鸡补一补。你不是最爱吃的吗?我特意叫厨师给你做的。”
“喂!”
“怎么了?”萧景琰一脸茫然的样子,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利落地撕了一大块鲜嫩的松鸡,夹到竹惜的碗里。
“你......你应该和我一起骂他的......”
“我为什么要骂苏先生?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你......”
其实竹惜也知道,今天的事终归是自己理亏,名仗着萧景琰现在还不知道梅长苏的身份,比较偏向于自己,希望能在他这里得到些安慰。可是没想到,萧景琰却也是这般的不留情面。
萧景琰舀了一勺汤,搁到唇边,不发出一丝声响地喝了下去。
“若换成是我,何必还麻烦蒙大统领?便要亲自出手,才能解了心头的气。”
“我......”见他如此这般,竹惜的气焰矮了下来。
“我......我也是心急嘛......”
“出兵打仗的时候,我也心急。心急于百姓挣扎于水火,心急于几万将士流血流泪。可路终归是要一步一步走,仗也是要一天一天的打。练剑也是一样,太过心急,伤了身子事小,若是走火入魔,便不光光是对不起自己的问题了。战英......你怎么盯着饭菜了看了这么久,也不动筷?”
萧景琰目光回转,却看见列战英愣愣地盯着面前的饭菜,半晌也不往嘴里送。
列战英在升中郎将之前,一直是萧景琰的贴身护卫,萧景琰的饮食起居,他几乎都不会离开片刻。后来官职慢慢升高,列战英却是始终不肯放掉贴身护卫的职责。可是萧景琰又觉得让一个中郎将为自己吃饭而侍立,着实欠妥当。两个人都是犟牛一般的倔脾气,在这个问题上,谁也不肯让步。后来还是霓凰郡主听说这件事之后,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靖王在军营里一向是和普通将士同饮同食,回了金陵王城之后,虽是碍着皇子郡王的身份,不便再如此,但是和中郎将同桌而食,还是没违了大规矩。于是,从列战英升中郎将的那一天起,只要靖王府没有客人到访,列战英便可以和萧景琰一同吃饭。虽然列战英自己是极力反对,这一习惯,却在萧景琰的坚持下,保持了下来。
“战英......战英......?”
萧景琰连续呼喊了好几声,列战英才恍然从梦中醒来一般。
“殿下......您,在叫我?”
“你怎么了?白天训练时便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我......”列战英抿了抿嘴唇,面色有些不同于往日的苍白。
“可能是,这些天天气突然变热,末将有些不能习惯金陵的天气,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望殿下见谅。”
“不舒服?”萧景琰关切的问。他的将士常年都是驻守北境,虽说行伍之人体质强于普通百姓几倍,可毕竟都是□□凡胎,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就习惯当地的气候。骤然变化,还是会出现一些不适。就比如说,穆氏时代镇守云南,军纪军力自然不容置疑,但若是让他们开拔前去北境,短时间内,恐怕大渝北燕一支普普通通的队伍,就能将这精锐之师杀的片甲不留了。
“要不要找军医看看?暑热之毒,不可小觑的。”
“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