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这是我能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以后......”
竹惜没有说下去,然而萧景睿已经懂了她的意思。以后,无论是因为谢玉,还是因为靖王,他们,终是相见无期了。
“我知道了。”萧景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黑玉牌,慎重地揣进了怀里。
“过几日我就动身去南楚了。我母亲,还有谢弼,若是方便,还请苏兄和你,替我多多照顾。不要,不要让誉王找他们的麻烦。”
“你放心。”
不知不觉,落日已西沉,灿烈的樱花染上了夕阳特有的红色,显得更为绚烂,美得那般残忍。
“景睿.......”
豫津替景睿将竹惜送下来山后,仍是感到有些不放心,遂复又上山来看他。
萧景睿手里摩挲着那块古朴却玉质细腻的黑玉牌,那上面,似乎还带着竹惜的体温,令萧景睿万分不舍。
“豫津......你相信命吗?”
命?言豫津少见地自嘲着笑了一下。应该相信吧......若非如此,他又凭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活在祁王和宸妃的阴影下?豫津......景禹......连名字都这般相近啊......
“我相信命,可是,我不屈服于命。景睿,你也一样。”豫津踏着血红的残阳,坚定地站到萧景睿的身边。
“不管我们的父辈做错了什么,欠了谁什么,我们,都有权利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萧景睿喃喃自语。
“是啊,父辈的债终是要他们去还,而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债。”绮妹难产而亡,父亲又进了天牢,生死未明,为了母亲,自己也必须要撑下去。况且......若是自己就此消沉,只怕,小舞此生也不会安乐。
“竹惜姑娘......和你说了什么?”不知为何,言豫津愈发觉得竹惜和梅长苏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而他们的目的,似乎也并不是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明了。
“没什么。豫津,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去南楚了,归期,不知是什么时候......对不起.......”
言豫津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只要我当爹之前你能赶回来就行了,不然我儿子的红包,岂不是没着落了......”
“豫津......”
“好了,景睿,你去吧。”言豫津收了玩笑神色,认真而坚定地说,“想去多久便去多久。你只要记得,金陵城中,永远有我,站在你这一边,等着你。其他的事,不必强求了。”
萧景睿笑了,将黑玉牌牢牢握在了手心里。
竹叶婆娑,沙沙的摩擦声好似一汪澄澈的泉水,涤荡着他疲累已久的身心。那抹淡蓝色的身影,终是烙印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亦或是,他自己不想忘掉,而已。
曾经的我那么想陪在你身边,每天都看见你;而现在,我只想你快乐,哪怕半分不是因为我;不用难过,不用担心我,我愿意终其一生,为你守候。只是遗憾,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到那心动,你已刻骨铭心在我心头,从此以后不要为我流泪,请好好过,松开手,请好好过,我真的,不难过......
此番离别,山高水长,后会无期,与君,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