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对不起。”
原来他竟然这般默默地望了自己这么多年,若是当年她早点知晓景睿的心意,或许就会有意避着他;少年人的心性也总是不定的,或许长久的不接触,景睿一点点也就忘了她,也不至于这些年,都这般痛苦。
“你不用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比起无知无觉的过一生,我倒是宁愿曾经这般刻骨地......喜欢过一个人......”
他本来想说爱的,可是在靖王以前途甚至是性命来守护誓言的深情面前,他的爱,显得太轻太轻了。
“小舞,这十几年我行走江湖,隐隐约约也听说了一些赤焰旧案的传闻,是......我......谢家对不起你。你若是有任何怨气,尽管朝着我来就是。”
竹惜惨淡的一笑,”景睿,你与我都是谢玉谋划的受害者,其实不光我们,天泉山庄,甚至是莅阳姨母,我们又有谁掏出了谢玉的算计?我找你报仇,你又该找谁报仇呢......”
萧景睿垂下眼帘,静默了良久,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将我养大成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养育之恩,我仍愿铭记在心。”
竹惜心中一暖,景睿,你终归还是那个如玉般温厚至纯的人。
“你终归还是愿意原谅......这份心胸,当真是我和哥哥,乃至景琰,都学不来的。”
萧景睿有些腼腆的笑笑,“人生苦短,不过是不愿意让自己过得太过辛苦罢了。”
一阵风起,吹得院中树木枝杈摇曳,大瓣大瓣灿烈的樱花瓣簌簌而落,有些顺着门窗飘进了室内,点亮了些许的黑暗。
“你看,樱花开得这样明艳,美得那样无辜,可又谁知道,它是天底下最残忍的树,”竹惜托起一片花瓣,神情有些飘忽。
“传说中,樱花树下埋葬的尸体越多,她才能开得越茂盛。这院中这几株这般枝繁叶茂,也不知,过往岁月,有多少忠魂冤骨,长眠于此......”
“小舞......”
蓦地,竹惜抬起手,解下了脸上长久带着的银制面具,一片坦诚地望向了有些愣忡的萧景睿。
“景睿,你说的对,我就是当年的林虹舞。只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如何能与当年,再相提并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