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两声极为细微的碰撞声。卓青遥警觉地提剑去防,却不曾料到,两个暗器样的事物,一块小石子,一支短羽箭,都朝着他的手腕打来。躲闪不及,卓青遥只觉右臂一阵酸麻,手中佩剑,也是再也无力提起。
“竹惜姑娘。”
数十个黑衣人从场中,如鬼魅般冒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而另一边,靠近螺市街的巷口,竟然明晃晃地出现了一辆两骑马车,马车前站着的,是一个及其妩媚妖娆的女子。
谢玉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个女子,那女子垂首一笑,风情无限。
“宁国侯不必费心猜疑,小女子便是红袖招掌事,秦般弱。至于对面的英雄是何许人,还请宁国侯自行询问的好。”
其实根本不必问,看其身手行事,江湖上除了江左盟,又有哪个门派能这般利落的收拾了天泉山庄呢。今天计划落败,谢玉的脑子飞速旋转,思索着全身而退的额方法。
“秦姑娘,难道红袖招的生意这般清闲,让你这个掌事有这等闲情逸致出来看热闹吗?”
秦般弱一笑,“这里这般喧闹,又在我红袖招地界之内,出了什么事,我当然要亲自过问。小女子还想问,不过是几坛酒,也值得宁国侯如此大发雷霆?”
“靖王府太过托大,本侯看不惯而已。”
秦般弱看了看竹惜一眼,竹惜亦懂得,眼下场合,还是不宜与谢玉硬碰。
“宁国侯言重了,靖王殿下常年征战在外,劳苦功高,今年又刚刚办好了土地兼并的大小事宜,连陛下都要赏赐。眼下为了几坛酒,侯爷就与靖王的爱将大打出手,还见了血,若是靖王告到殿下面前,怕是侯爷也吃不消吧。”
谢玉冷笑,“靖王......区区一个郡王......”
秦般弱娇艳的唇角挑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郡王,也是陛下的儿子,也是个皇子,与侯爷,也分属君臣。陛下的儿子,陛下自己可以不待见他,可以允许太子不待见他,可是却万万不能容忍,一个外臣,欺侮到他的头上。侯爷,可能懂得其中滋味?”
谢玉顿时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当今圣上,最看重的便是他的威势皇权,靖王是皇子,他一个外臣,胆敢因为几坛酒就将靖王的亲信打伤,这便是以下犯上,触了皇帝的逆鳞;纵然靖王不屑上告,可是梅长苏咽得下这口气吗?对于他的江左盟,他可是几乎偏执地维护着它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信;或者都不用梅长苏出手,誉王都会迫不及待地利用这个机会将他剪除。
“今日是本侯莽撞了,不知竹惜姑娘,可愿看在与小儿的情分上,原谅本侯这一次?”
谢玉变脸便如同翻书,一下子,已是换上了满面春风的和蔼之色,仿佛一个慈爱的长辈在同晚辈说话。
竹惜感到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转过脸去,不愿再看谢玉一眼。冷言想要出口,她却瞥见了萧景睿,那一张宛若羊脂玉一般的脸庞,此刻,却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萧公子请留步。”终究,她还是不忍萧景睿过早地面对这残忍的真相。
“天色已晚,竹惜负伤在身,不知萧公子可愿送我回府?”
萧景睿死灰般的眼眸中划过了一道象征着生机的火光。
“可以,当然可以。”谢玉推了萧景睿一把,“景睿,你便好生送竹惜姑娘回去,若是有什么闪失,为父可决不轻饶。竹惜姑娘,那本侯就告辞了。”
竹惜转过身,冷着眼眸看了一眼谢玉,却还是礼数周全地向谢玉作了个拱手礼,“侯爷慢走,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