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这种时候我也不愿跟你废话,走在后面生还希望是小了许多,可是靖王殿下需要你,整个梁军也需要你,还请战英将军以大局为重。”
竹惜的话简洁而直戳要害,令列战英无从反驳。不过瞬间,列战英脑中千般念头闪过,终究是听从了竹惜的安排,抖了抖精神,士气高昂地大吼一声,带着身后的将士冲了出去。
大渝军军营身后有一处狭窄的关隘,由两侧峭壁夹成,通道狭窄,只能容两三人通过。平日里这是大渝军放着梁军从背后侵袭的天然防御,而此刻却也成了列战英撤退的绝佳地点,只要过了这一关隘,纵使大渝触动全军,也拿他们这千人精骑束手无策了。
然而,他还是不能完全弃竹惜于不顾。到了关隘处,他停下了脚步,眼见着身后的兄弟一个一个到了安全的境地,转身提剑又朝军营中冲去。目之所及,是一片焦土,大地似乎被烧成了黑色。仔细一看,应该是竹惜用了什么秘药,放了一把大火,阻挡了追击而来的大渝追兵的步伐。然而终究寡不敌众,列战英目力极佳,再距竹惜还有百步远的时候,看见几个大渝军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团团将竹惜围住。竹惜身形轻盈而略带几分诡异,剑光闪动间,交手之人便身首异处,最让人嗔目结舌的是,剑过夺命,却见不到一丝血光,都是待被杀之人到底之后,方才慢慢染了一地的血红。
可是终究是寡不敌众。列战英焦急地向竹惜身边奔去,可眼见着竹惜手臂受了伤,行动滞顿,好几次,险些被刀尖逼得没了退路。大渝将士一批一批为了上来,逐渐将竹惜单薄的身体淹没。
“竹公子!!!”列战英大吼。
“嗷呜”。一声狼嚎响起,悠然凄怆却又杀气腾腾,不远处战马聚集之处,已是骚乱纷纷。见惯了刀与血的战马,竟是被这一声吓得肱骨瑟瑟,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列战英心中一喜,抬首只见佛牙威武的身躯从天而降,扑向了竹惜所在之地。铁棒般刚劲的狼尾扫过,周围围攻的人立时筋骨断裂,七窍流血。
佛牙低首,温顺地伏在竹惜身边,好像安慰似的蹭蹭她的身子,示意她爬到自己背上来。竹惜眼中似有悲伤而犹疑的神色闪过,然而性命攸关之间,终是顾不得许多,翻身上了佛牙的背,抱住了它皮光光顺的脖颈。佛牙又是一声嚎叫,一双狼目泛着森森绿光,一时之间,竟是没人敢上前来。
“你们这群废物,一只畜生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个样子!!”一个看似匹夫长的精壮汉子看着手下这般无用,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可是未待他话说完,一支精致的白羽箭便插入了他的咽喉。
“你还不如一只畜生管用!”
蔺晨摇着折扇,傲然立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刚刚那只白羽箭正是从折扇中发出来的。而他的身后,是萧景睿带领的五千援军,前来接应列战英和竹惜。
佛牙一个转身,银灰色的皮毛在朦胧夜色中显得格外柔亮,与他满口森森的白牙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见它三两步窜上了一个比蔺晨所在还要高的山峰上,对着北部七星所在的方位连声嚎叫,瞬间,附近的雪狼都被它召集了过来,影影绰绰地在各个山头上,时不时地冒个头。
“拓跋烈在前面和靖王厮杀,我劝你们,就不要白白地给这些雪狼做晚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