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屋内另外三人的目光,便刷刷刷的朝赵安哥扫了过来。
只见他们的表情先是疑惑后是震惊,最后定格在脸上的,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一直到半晌过后,顾少天才腾的一下站起了身,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赵安哥,仿佛下一刻,他便要扑上来用他那一口白牙狠狠的咬上几口才解气,他怒气冲冲的举起手中的折扇颤颤巍巍的指着赵安哥恨恨的说道:
“怎么又是你?怎么哪儿都有你?”
赵安哥:……
是啊,赵安哥心想,我也想对着苍天大声的问上一句:怎么又特么是我啊?怎么老特么是我啊?
自己就是一颗裂了大口子的臭蛋,可你们这群苍蝇也不能总紧着这一颗盯吧?是不是也得光顾光顾别人啊?
赵安哥觉得自己已经无力的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其实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待到丁文和「万汇楼」的字样一出来的时候,他惊的差点把口中的凉茶喷出来,就在他慌手慌脚的把茶杯放好,想趁他们几个不注意的时候先悄悄溜出去冷静冷静,可谁知,却又和傅堂那似笑非笑扫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也就那么一对视的工夫,赵安哥就知道,傅堂肯定查过他并且也想起来那「万汇楼」是谁的了。
赵安哥在他那种目光下,不得不又硬着头皮继续坐安稳了,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赵安哥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开始的从上到下,已经被那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个彻彻底底,直看的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赵安哥面上虽面不改色,心中却十分复杂,他心想:越是想远离这些权利顶端的人之间的纷争,却是越陷越深,不但牵扯进了皇上毒杀王妃的事件中,现在就连自己手下的人和买卖都被两边盯上了。
还是怪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赵安哥干脆就那样直接坦然的和顾少天的视线对上了,回道:
“是我啊!怎么?顾大少想挖我的人之前,竟是连东家是谁都不曾查一下吗?”
顾少天一听他这话就更气了,他怒道:“我管他东家是谁,本大爷要做什么事还要通知你一声不成?你赶紧把那丁文给我,否则你信不信我让你那破钱庄开不下去也没人敢管?”
赵安哥冷笑一声说道:“信……我当然信了,你就是说你烧杀抢夺都没人敢管我也是信的,只是顾大少爷你别忘了,那丁文可是自己不愿意去攀您这棵高枝的,难道您还想把他抢了去不成?我只知道您时常强抢民女,可还是今天才知道,您竟是连个男的都不放过……”
顾少天差点鼻子都冒烟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谁强抢民女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就本大爷这副容貌还用强抢民女吗?我告诉你赵安哥,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明明是个男的却长这么长的睫毛这么红的嘴,身份不高就该低调点,可你看看你,又会这个又会那个的,你怎么不去考状元啊你?你再如此嚣张,我就去和王妃婶婶说,让傅堂明天就把你休回赵家继续去被那赵家人欺负,没了王府当靠山,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你若是识相……”
“谁说我要休了他的?”傅堂突然出声道。
顾少天:???
傅堂悠悠然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理着自己的袖子继续道:“本世子的爱妾既会医术又是才子,不仅厨艺了得还懂工艺之道,而就在刚才,本世子才知道,他竟然还会做生意,这么一个宝贝,你却想让本世子休了他,少天,你怕不是太子那边派来的奸细吧?”
顾少天:…………
赵安哥警惕心大起,他还从没见过少言寡语的傅堂说过这么多话,他直觉这人要放大招了,他尽量控制着自己表情,面色如常的说道:
“世子莫要抬举赵某了,赵某一介草民,当初既入了王府便时刻谨记自己身份,草民虽确实是不得已被赵家送来为王府改风水冲喜的,但草民也确实如顾少所说,是存了些攀高枝找靠山的心思,但如今草民幡然醒悟,觉得自己实在小人行径,还请世子看在草民曾救过王妃的份上,给草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就莫要让草民趟这趟浑水了,如果可以,还请世子通融通融,将草民赶出王府也是可以的,草民愿以性命担保,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草民定是不会乱嚼舌根,若是日后有违此言,定叫赵某天打五雷轰。”
赵安哥说完,就站起身来,抱拳朝着傅堂深深地行了一礼,那诚恳的模样,别说打动其他人了,就连他自己都快把自己打动了。
他说完后就不躲不闪的看向了傅堂,他知道,只要傅堂一句话,他还是可以远离这漩涡中心,重新为自己找条新的出路的。
只见傅堂微微侧着头,很是认真的听完了赵安哥方才的话,一直到了赵安哥最后一个字说完,他才把那张英俊非凡的脸扭正了过来,他先是又上下把赵安哥打量了一番,之后竟突兀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这一笑,别说是赵安哥了,就是其他三人都被唬了一跳,当然,不是说他这一笑丑,相反,他这一笑,简直让人瞬间有种冰雪瞬间消融、万物复苏的感觉。
只见他笑容灿烂的说道:“你想的美……”
赵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