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景时环视干净整洁定时打扫的厕所，鼻间萦绕着奇奇怪怪的空气清新剂和洁厕剂的味道。
越闻，胸口越闷，像有异物堵住般不舒畅。
最终，视线落在脸色发白的朱颜依少身上。
她凑前一步，弯腰在朱颜依颈部轻嗅，小脸顿时一皱，呼吸愈发不顺。
“朱朱，你是不是在厕所待久了，感染了异味？”
书景时说得很委婉，唯恐伤害到朱颜依脆弱的心灵。
朱颜依倍感无奈，可偏偏身子难受，话都说不顺畅，“这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不是什么异味。”
书景时大惊失色，“你的信息素味道是厕所清洁剂的味道？”
还好她分辨不出信息素，否则会闻到世间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据说有人的信息素是鱼腥味，因此常年位列单身信息素排行榜前十。
朱颜依觉得她可能要当场暴毙在厕所里。
第二天，将会有人在厕所发现尸体冰凉的她，标题她都想好了，叫《单身美丽网红Omega死于alpha厕所，死因竟然如此丧尽天良……》。
从前朱颜依不相信什么叫回光返照，她现在是知道了，哪怕她痛得要死，也要忍痛向书景时解释，挽回她最后的一点颜面。
“正常人不应该是问一下我发生了什么吧？你的关注点怎么如此奇奇怪怪？”话到嘴边，朱颜依才惊觉，原来她最在意的不是脸面，而是吐槽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书景时。
被吐槽的当事人用手掌捂着口鼻，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毫不遮掩她的疑惑，“是吗？居然有人认为我是正常人。”
朱颜依悲惨闭目，希望自己快点休克，她为什么要作死吐槽书景时？
书景时未免感动，冲着这点，她就要履行正常人的义务，关心一下朱颜依。
毕竟，她是听别人“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人”长大的。
“朱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大脑昏沉沉，视线模糊？”
听到书景时正经的声音，朱颜依的呼吸瞬间通畅不少，肺重新感受到新鲜的氧气，“是的，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书景时还懂这些，莫非她还知道解决方法？
期待之色刚浮现在朱颜依的眼中，下一秒就被泼下一盆冷水。
“很简单，你连厕所都走错了，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朱颜依：……
果然不该轻易相信书景时。
糟糕，她的心脏更难受了，肺又得不到氧气供应。
“唉。”朱颜依刚张开嘴，话语卡在喉咙，怎么也合不上嘴。
脸色苍白如纸，她说不出话，如同哑巴痛苦泄出小兽般苦楚的呜咽声。
书景时正色，迅速拿出手机，“我帮你叫救护车，你到底怎么了？”
“不要叫救护车，我现在在躲人。”朱颜依沙哑着声音，断断续续吐露出一句话，身子不断往后贴，沿着冰凉的瓷砖墙壁慢慢蹲下。
“为什么？”书景时边说边走到朱颜依面前，微俯身，轻按朱颜依的太阳穴，试图帮她缓解。
朱颜依的状态稍微转好，声音还是沙哑难受，“我被人下了药，不知道是什么药，导致我身上的信息素发生变异。比赛强行终止，举办方正在调查幕后黑手，全部选手要求回到酒店房间，得不到命令不得出来。”
“我本来在接受讯问，我发现身体有异样，便假借上厕所逃了出来，但被困在一楼，怕被记者认出躲到厕所，现在他们估计是在找我。”
见到气喘吁吁的朱颜依，书景时想不通朱颜依的行为目的，皱眉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找医生？”
“因为……”朱颜依双眼渐渐染上红色，血丝狰狞覆盖在眼白上，表情愈发痛苦。
书景时后退一步，脑中开始浮现魔幻电影中夜晚变异的狼人、吸血鬼，眼睛发红到扑前来吃她肉、吸她血。
然而事实上，真正发生在她眼前的，不是她幻想中恐怖的事情。
是更可怕更恐怖的事情。
“我被药物刺激到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