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有本体刀都只会存在于我们家族成员的身边,一生一刃,除非生死,绝不相离。”
鹤丸国永怔然点头,抬起眼睛,对上了自己抱臂于侧的本体刀的目光。
他略过本体刀唇角面具似浮于表面的笑容,清晰地在那双与己无异的金眸中,看到了极深处潜匿的哀恸。
鹤丸国永记得那天天气不算差,似乎是个清爽的秋,清透的金色阳光挟着风拂走室内人声,洒满本体刀的一袭白衣。老者临终的床榻前围了那么多人,包括曾与他共事在零号本丸的其它刀刃,最后却只有老人的长子和鹤丸国永本体刀坐在床前。
他看见自己的本体刀低下白皙的,修长的颈,将那一头雪白短发抵在老者手心。金眸流光溢彩,雪白的睫羽却轻颤着,脆弱,顺从,又温柔。
“怎么这幅表情呀,鹤丸。”他听见照片上素来严肃,对待他们也颇有仪礼的时之政府前总议长用那已经不再清润的嗓音低哑的笑着,干枯的,树皮似的手轻轻抚过本体刀的短发,“今天这么听话,是又做了什么新的恶作剧吗?”
夏虫不可语冰,却总有看的明白的飞蛾宁可扑火。
那天,在昭示着时之政府前总议长过世,一个时代缓缓落幕的丧钟中,鹤丸国永原本雪白的灵力悄然变化。
三日审查过后,作为第一刃暗堕的首批付丧神分灵,他的契约被新任总议长移到了七号雪之丸之下。
距离当日已有百年,如今鹤丸国永再转头回顾,即使再不愿意,即使再怎么厌恶审神者这样的存在,无论从何角度都不再年轻的刀剑付丧神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时之政府总议长确实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审神者。
白发付丧神将刀刃从又一个时间溯行军的肋骨之间□□,凝视着那堆骨骸缓缓破碎消散,收刀回鞘,伸直手臂抻了个懒腰。
而时叁看向他们的目光,则和当年的时之政府总议长年轻时有些相似,又略带不同——那样的神情并不像个审神者又或者因为凌驾权利而俯瞰万物的管理人,非要说的话,甚至比他们这些付丧神更像刀剑。
比付丧神还要像刀剑的青年带着中原中也站在巷口,背对着背,无声与数十个将他们包围的,穿着同色紫黑色西服的男人对峙着。
“本来我不打算说的。”因为本体在时叁手上,在这种包围圈下的笑面青江干脆选择了回到刀里,红发青年单手持刀,面对着一群时间溯行军只觉额角一阵一阵抽疼,“但你看样子真的很值钱。”
中原中也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作为羊的首领没少打群架,但出于直觉与本能,他很清晰的知道面前这堆东西和港口mafia那群拿着木仓的打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面对时叁的话,少年绷紧神经,面无表情的“嘁”了一声。
火红的灵力再次自刀刃上腾起,时叁眯着眼睛扫过面前时间溯行军身上隐隐跳动着的,近乎崩塌的空间,目光终于逐渐凝重。
受限于空间法则,正常来说,时间溯行军最多只会同时出现五个。
这已经是完全足够上报给时之政府最高层的异常了。
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灵力被迫透支的感觉并不好受。时叁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阴阳符,手指碾开将符箓点出一抹灵火,霎时无形的屏障展开,隔绝了正常情况下可能出现的信息外泄情况。
他略微低了下头,对身后的中原中也低声道,“这群东西不算人,不用害怕。”
本来不怕的中原中也:“………………”
十六岁的中原中也原本只是有些严肃的脸色隐隐发青。
你闭嘴!!!明明不是人才更让人觉得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