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九气得胸腔生疼,这些杀人放火的畜生,做完了坏事就一定想着掩饰蛛丝马迹,最好来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友德一口气往下说:“最后,我们三个人决定,先分尸,之后分别绑上石头,沉着埋到河里去,山涧水流湍急,根本就不会有人下去游泳,可能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我们说干就干,就先在庙里分尸,分为无数块,之后分别背到河里去,用石头坠上,再埋到河底去了,之后又彻底的清理了寺庙,后来就故作镇定的分头跑了。”
岳孝严听他说完,让他说仔细一些:“寺庙里你们留下了什么吗?”
朱友德吭吭哧哧:“周志风秉性残忍,枕着梁小公子的腿骨睡了一夜,说要体会一下天生高贵的骨头和天生贱骨头有什么区别,后来他把这截骨头用一块血衣包着扔到神像后面去了,说要看看佛祖能不能救活他,我们心里忌讳着,就让周志风千万处理好这个事,就没管跑了。”
岳九咬着笔杆:“朱友德,梁小公子为什么雨中上山?”
朱友德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茫然地晃了晃脑袋:“俺们在烤火的时候问他了,他只说是来祭拜的。”
这些天已经刨根问底的将蛛丝马迹全调查了,梁家在梁恩伦出事之前一片歌舞太平,且梁氏的陵墓也不在湘山中。
细节也差不多对得上,岳孝严觉得这个案子虽然疑点还颇多一点,不过也差不多浮出水面了:“你为什么跑回来自首?”
朱友德挺大一个山东大汉,蓦然间眼圈都要红了:“我自小老实,那日不知道为什么猪油蒙了心做了此等坏事,当时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后来听来往在道上的人说,被害的年轻小公子是梁国公府上的人,还四处发了画像,问谁见过这二位,我就心里不好受。”
“官爷,这个世界上肯定是有鬼有灵的,你知道不?我这快两个月了,只要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小公子浑身是血的来杀我,要报仇,我根本不敢闭眼睛睡觉,这两个月我要崩溃了,这才来自首的。”
朱友德神秘兮兮,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是对的似的,哆哆嗦嗦:“还真别说,进了这个府衙,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岳孝严看似随意,坐姿也是东倒西歪:“周志风和周志扬兄弟呢?”
朱友德招的实在:“我们先是在一起往山东的方向逃,后来他们看我整日里敬鬼怕神,也被折腾的心虚害怕了,就有一天说出去买早餐的时候结伴跑了,把我自己扔下了,我不敢再看到梁小公子,在外边□□西窜了这么多天实在扛不住了,一刻钟也睡不着,就来自首了。”
岳孝严伏在衙役的耳畔吩咐了几句:“让画师进来。”
之后仔细地问朱友德道:“周志扬和周志风兄弟长什么样子?你仔细的描述一下。”
岳孝严轻轻的和岳九交换了一下目光,不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细节性的问题回头再审,当即站了起来,吩咐衙役们带下去地牢里,再仔细审讯几回,两个人就急冲冲的开始出去发号收网了。
岳孝严也算是跟着父亲办案混了几年,经验丰富,命令发的按部就班:
第一是画影图形开始缉拿周志扬和周志风到案,知道是谁做的就好说。
第二是马上找擅长游水的衙役,开始沿着湘山里山涧河流,开始打捞剩下的遗体部分。怪不得那天什么也打捞不到呢,原来是被埋在水底了。
第三是通知给梁国公府,说现在案件应该有了突破。
正常说来,朱友德的供述这么详细,而且在庙里找到的大腿骨也和供述吻合了,应该容易找到遗体才对。
可是孰不知,作案后一直不敢通关回乡,在塘沽乱转的周志风都被抓到了,余下的遗体还是没有找到。
周志风百般抵赖,抵死不招,要不就是大喊冤枉,要不是沉默不语,这人典型是滚刀肉。
最后实在熬刑不过,龇牙咧嘴地狞笑着说道:“你们要是手里有证据,也用不着这么提审老子,别想把我的嘴撬开,有本事你就用证据直接定了我!要不我看你们无能还笑话你们!”
回头再去反复提审朱友德,朱友德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思议,大喊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绝对不可能啊?我这个山东人这么实在,对灯发誓日前说的全是真话!我们当时确实是埋在河底了,而且是主要埋在石头后边了,水流冲都冲不走!”
岳孝严最近本来就休息不好,眼睛下长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而今看案件初漏端倪,就又陷入了僵局,无奈的在没人的地方扶着墙叹了一口气,之后带着岳九和一大堆案卷回家办案,换一个地方发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