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个感情上的问题，想听听你的建议。”顾寒声一手支头，偏头看向五楼亮着的灯光。
“他有个前女友，三年前一句话没留就跑了……”
顾寒声斟酌着语言，将程烟的做法简短地概括出来。
重逢后，程烟明显有些紧张。
这紧张中还夹杂了明显的愧疚，以及几乎察觉不到的疏离和冷淡。
顾寒声注意到之后，心里像是揣了个天平，一侧压着的砝码是程烟还在乎他，一侧的砝码却写着这些都是他的错觉。
天平两侧的砝码不断增减，结果反复更改，十分折磨人。
顾寒声根本拿不定主意。
和顾寒声不同，谢敛的基因序列里都写满了浪荡多情，堪比最感性的情感专家。
刚从温柔乡被挖出来的谢专家本来还有点不满，一听顾寒声的描述情不自禁地乐了：“老顾，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无中生友’？”
顾寒声没懂：“什么？”
谢敛明显乐不可支，忍笑忍得声音都在颤抖：“……指的就是像你这样，凭空捏造出来一个朋友……”
猝不及防的，顾寒声感受到了恼羞成怒的情绪。
谢敛还在他手底下工作，自然不敢真的惹毛他。
抢在顾寒声挂电话之前，谢敛急忙正经道：“我没亲眼见过，不好妄下结论。不过老顾，感情的事最好自己分辨，别人说再多都是虚的。”
似乎有点道理。
顾寒声琢磨了片刻，耐着性子听他胡扯。
“分辨不出来，只能说观察得太少。”谢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要我说，你……咳，你朋友现在该做的是创造机会，多和人家姑娘接触。感情这事儿，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是藏不住的。”
顾寒声沉默着没作声。
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觉得谢敛说得很有道理，一时间思维彻底跑偏。
“哎，老顾……”一本正经地分析完，谢敛终究没按捺住八卦的心思，不怀好意地笑，“能和兄弟说说吗？是哪家姑娘这么厉害，能让你这个老男人铁树开了花？”
指尖一抬。
顾寒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隐约有了思绪。
微信提示音在车中响了起来，顾寒声低头瞄了一眼。
谢敛：用完就丢，冷酷无情！
顾寒声嘴角微微一抽。
捏着手机，他偏头看了眼五楼。
剔透的玻璃窗已经没了之前的亮光，恢复了顾寒声所熟悉的幽黑一片。
想了想，顾寒声给程烟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程烟，我是顾寒声。”
对方并没有回复。
顾寒声盯着屏幕看了片刻，慢慢敲下第二条消息。
“顾氏正在筹备年会，眼下出了点状况，想请你来帮一下忙。”
手机静悄悄的，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
顾寒声拧着眉研究了一下手机，将短信内容截图，连同几条消息一起发给谢敛。
顾寒声：【图片.jpg】
顾寒声：我思考了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顾寒声：你手里年会的项目不用做了，准备换负责人。
顾寒声：截图里提到的突发状况指的是之前的负责人，也就是你，辞职了。
谢敛消息回复得飞快，明显还在熬夜修仙。
谢敛：？？？
谢敛：我工作得好好的，突然被辞职？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谢敛的诧异和不满。
顾寒声低着头，对他的指控根本无动于衷，冷酷无情地摁下回复——
顾寒声：你安排一下，不要露馅了。
谢敛：……
谢敛：老顾，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被美色冲昏头的反派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