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哗哗作响,穿过幽静的树林。
在此之前,闻秋时从未给人吸过毒,即便在顾末泽小臂过经验,仍不得其要。
他吸吮的力度一会轻一会重,吸点血便不放心抬起头,瞅瞅顾末泽脸『色』好些没,见没有明显好转,头又埋下去,嘴唇贴在蛇咬到的伤口处,继续吸出毒血。
顾末泽手不知何时扣在他后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嵌入发丝,在闻秋时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微暗,指节发力将人按回去。
来不及吐出的毒血被闻秋时咽下喉咙。
他更咽了声,挥开按住后脑的手,侧过脸,被一口血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顾末泽随之坐起身,衣襟大敞,『露』出肩颈一片分外明显的殷红,将掩嘴轻咳的人转向他,食指蜷起,修长指节擦过闻秋时唇角血迹,带着几分意犹未尽夸道:“做的不错。”
闻秋时皮笑肉不笑。
看来没事,力气按住他把毒血咽了,试图毒死他呢。
“若再想找死,我就给把脚铐也戴上,”闻秋时蹲在溪边,捧起清澈的溪水漱口,威胁道,“不仅如此,会被锁在房间里,哪里都去不。”
顾末泽也不知听到没,脸上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模样。
他盯着指节沾染的血迹,低头尝味,随后好似丢魂,神『色』晦暗不明。
闻秋时齿间没血腥味,回到火堆边,将烤好的鱼取下,用若火匕削下一片,率先尝口。
除了点焦,其余没得说。
闻秋时放下匕首,打算开始吃的时候,想到顾末泽:“来一点?”
顾末泽眼神意味不明看眼他,握住细瘦手腕,拽了去,就着闻秋时的手拿鱼吃起来。
闻秋时一噎。
他就是客气一下。
这两日顾末泽什么都不吃,他以为这鱼也是如此,早知道就抓两条了。
好有葡萄,闻秋时从储物戒拿出离开洛山时摘的葡萄,一颗一颗吃起来。
清风拂过,他垂散的青丝在腰后『荡』起弧度,一脸惬意。
顾末泽静静看他。
晌午休息的时候,闻秋时拿出笔墨练符。
顾末泽坐在一旁,他的记忆符道没落,未曾见识过多厉害的灵符,想起闻秋时给他的十张神级符,顾末泽研究片刻,试探『性』地掷出灵符。
轰隆——
天空一声惊雷,刹那雷霆万顷。
圣宫。
郁沉炎神『色』一变,道声“阿闻”,展开仙图,盯着图上临近洛山一片灰蒙蒙的地方,身影一闪,消失在书房里。
如碗粗的紫雷劈下瞬间,闻秋时及时掷出一张防御符,保护这方天地,拽着顾末泽火急火燎地逃。
“到底是何人,来自何处。”远离雷区,顾末泽开口第一句,将闻秋时堵得哑口无言。
他心头打鼓,怀疑顾末泽察觉到什么,迟疑道:“重要吗?”
顾末泽握住他的手腕,像怕人跑:“是为我来的,对吗?”
闻秋时沉『吟』道:“说不定。”
顾末泽眼神微变,许多不解之事突然相通,他神情复杂道:“在我身边多久。”
难怪,他如今处境与记忆中的不一样,既没被污蔑残杀同门,也没有被下除魔令
闻秋时眨了眨眼:“就一两个月。”从鬼哭崖算起,不满两月。
顾末泽皱眉,脱口而出道:“不对。”
闻秋时想问哪不对,四周灵气一凝,一道灵力朝顾末泽袭来,闻秋时眼神一厉,将人护在身后,拦下攻击。
郁沉炎现身,拧眉道:“阿闻你做什么。”
闻秋时:“我倒想问你要做什么。”
自穷狱门事,闻秋时消失踪迹,郁沉炎派许多人寻,好不容易找到,一腔欢喜没来得表示,看到顾末泽的身影心情尽毁。
郁沉炎指顾末泽,横眉冷对:“他是那大魔头的儿子,护着他做什么。”
倘若早日斩草除根,前几天的祸『乱』也不会出现。
闻秋时:“魔君是魔君,他是他,莫要混为一谈。”
郁沉炎冷笑:“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不也把我当成他吗。”
郁沉炎从小顶着圣尊之子的名头,光环之下,无论他做出怎样的成绩,旁人都会轻飘飘一句圣尊之子盖过他所的努力,久而久之,他不想再听到这四字,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想摆脱无论做任何事都绕不开郁苍梧的境地。
闻秋时上次对他唤“圣尊”,郁沉炎估计能记到下辈子。
“我何时如此了。”闻秋时愕然。
郁沉炎哼了声,不答,警告道:“又护着魔殿之人,莫忘夙默野,想重蹈覆辙是不是。”
顾末泽狭长眼眸一眯,从他话品出诸多东西,凑到身前之人耳畔:“师叔能否解释一下,何为重蹈覆辙。”
闻秋时侧过脸,小声道:“别听他胡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