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末泽亲娘是谁,未曾揭晓,除此之外,原着还有其他未解之谜,直到结局没解释。
典型的挖坑不填!
“我听说的,”闻秋时含含糊糊吹嘘起来,“我闻郁当年,好歹在北域也是执掌一方的地位,那多密探,哪能不知道这些。”
景无涯脸『色』难看:“郁沉炎也知晓?”
闻秋时:“应是不知。”
景无涯眉头微松,随后意味深长地望向他,脸上写着‘原来传闻是,你在北域一手遮天,权利盖过域主。’
闻秋时直觉有盆污水泼上来,张张嘴,又无话可说。
“放心好,北域的事我天宗又无关,”景无涯拎起茶壶,热腾腾的水雾顺着倾到向上浮起,“你即知晓他的身来历,往后便离他远些,不迟早要吃苦头。”
闻秋时:“此话怎讲?”
景无涯指向门外:“他小时候打伤过门中长老。”
“哦,”闻秋时兴致乏乏,“那不是受伏魂珠影响吗,非他本”
“噗——”
景无涯一口茶水猛喷出来,“哐当”放下茶杯。
“魔珠?你怎又知道?!”这是他独自守多年的秘密!
闻秋时眼疾手快捂住脑袋,埋头蹲在被茶水波及的果盘里,“我猜的,不过你的反应告诉我,八九不离十。”
景无涯惊得起身来回踱步,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既已知晓,还他那亲近做什?我你讲,莫要被他表象『迷』『惑』!顾末泽夙夜如出一辙,善于伪装得很,翻脸便是无情!”
闻秋时眉梢挑下,当年森罗殿虽是魔殿,但在修界风评不差,其门内人士能堂堂正正出现在各门各派,尤其是魔君夙夜上位以来,北域、天宗两方交好,因而当时没人想到他一朝变脸,直接挑起大战。
“拿夙夜顾末泽比,顾末泽”闻秋时略一思忖,总结道,“他很乖的。”
他话音落下,看到景无涯『露』出吃屎一般嫌弃的表情。
闻秋时:“干嘛。”
景无涯眉头紧拧,若非此时的闻秋时太小,经不起他一巴掌,他已经拍上闻秋时的肩膀,抓着摇摇。
“很乖?做你的春秋大梦!”
很多年前,景无涯有段时间,也恍恍惚惚如闻秋时这般认为。
直到后来
“乖?你可知他为得到魔珠,得到那通天之力,不惜使用禁术破坏封印枷锁,将魔珠放出!”景无涯冷笑道,“他当时不过七八岁,还是个小孩,就有如此野心,简直比他爹夙夜还可恶!”
景无涯思及此,便抑制不住怒火,在闻秋时愕的表情中,一拍桌案,“砰”的巨响,险些将桌子震成两半。
“你之前不是问,为何他不违逆我吗?”
景无涯斜眸望向门外站立的身影,怒声道:“很简单,因为他至少还有点良知,知道对不起我这个师父!”
当年顾末泽五岁的模样,被景轻蓉交到他手中,景无涯一开始因夙夜血脉难免偏见,对顾末泽很是严苛,后来发现小男孩眼睛漆黑明亮,笑起来还挺乖,也很懂事。
受天大的委屈也不吵不闹,默默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偷偷落泪。
时间久,人心肉长,景无涯也就对他态度好些。
谁知,转眼就被捅刀。
“魔珠初被魔君藏在他体内,我发现,挖出来,在师父指导下施加十八层封印,勉强将魔珠困住,”
景无涯恨声道,“顾末泽起初表现得尤为开心,我被蒙骗,以为他厌恶、害怕魔珠的存在,甚至为让他不用怕,透『露』魔珠被下十八层封印的消息,结果”
当夜,藏经阁顶楼禁术被盗。
景无涯如今回想起来,仍觉『毛』骨悚。
顾末泽瞧禁术一遍,便学会,在他匆忙赶去藏经阁时,魔珠的封印被解开。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赶去时,小男孩手持血红的珠子,看着他。
为防止他夺回,一口吞下去。
为将神一样的力量占为己有,顾末泽在体内给魔珠施加十八层封印,至此,除非他亲自解开封印,谁也无法将他魔珠分开。
丧心病狂!
彼时景无涯脑海中有这个字,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致使魔珠被放出,酿成滔天之祸。
他气疯。
一剑将顾末泽这个小疯子杀。
但拥有魔珠之力的顾末泽,根本杀不死。
此后不幸中的万幸,顾末泽未曾用魔珠作恶,但景无涯再不会相信他,这些年,还在一直寻找宰这孽徒的方法。
此刻,闻秋时在他眼中就当年受到蒙骗的自己一样。
不过显,闻秋时看起来更严重。
“他一定有什不得已的苦衷,”
在坦明一切后,闻秋时一句话险些将景无涯气死。
“他半大的小孩,有个屁的苦衷!”
景无涯气到恨不得一巴掌下去,将闻秋时这个团子拍成煎饼。
“就算如你所说,但即便有天大的苦衷,明天他就要死!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敢做,就是死不足惜!就该遗臭万年!”
闻秋时默默。
原着里,未曾将顾末泽幼时讲得如此详细,这些事他倒不知。
半晌,闻秋时道:“定有缘由,他不是那般丧心病狂想要伏魂珠力量的人,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我一直看着”
“好啊!”
未及他说完,景无涯冷笑打断,一指紧闭的房门。
“我看他盯你盯得紧,一副天上地下师叔大的模样,你不是说他夙夜这种疯魔之人不一样吗?那你让他把伏魂珠交出来!让一切回到正轨,他也好得个解脱!不必自讨苦吃!”
室内吵得人仰马翻,充满景无涯暴怒声,室外结界阻隔,却是半点声音听不到。
一道修长身影倚在门旁。
顾末泽微低着头,凝视手里的一根狗尾草,脸上看不出什情绪。
结界消失,门开。
一带着粗茧的手掌稳稳探出,闻秋时趴在上面,双手紧紧抱着一根手指,门后传出景无涯厉声,“拿好,带着他一起滚!”
闻秋时钻入淡蓝衣襟,苍白的脸『色』才缓。
他前提心吊胆,生怕怒不可遏的景无涯将他扔到地上,虽摔不死,但那高度想想就头皮发麻。
回房路上,闻秋时思索着景无涯所说,有些拿不定注意。
他小脑袋搭在顾末泽胸膛衣襟处,周身被熟悉的温热气息包裹,没一会儿,眼睛阖上,不由自主打起瞌睡。
等闻秋时醒来,已是晚间时候。
案前,烛光洒落,满是文字的纸页翻动。
顾末泽斜支着头,眉如粘墨的笔,在经过精密计算后,一笔勾勒而成,英俊而锋锐。
底下幽深眼睛。
翻阅籍,视线不在纸张,却落在他身上,不知这般看多久。
见他醒来,顾末泽薄唇微动:“师叔太嗜睡。”
闻秋时看看窗外夜『色』,深感如此,怀疑是变小的缘故。
他坐起身,发现身旁有个狗尾草,抱起松茸茸的草尖,低低头,脸颊被刺得发疼。
闻秋时遗憾地摇摇头,转而走到茶杯前,“能给我倒些水吗?”
看到狗尾草他难免怀念,往在道观修习,他初连像样的笔没有,能用各类小草树枝练习画符,其中狗尾草是闻秋时用的多的,在水池里沾点水,就能在岸边随手画起来。
他心境哪怕再不宁静,要一画符,就能沉静下来。
此时,闻秋时需要画符,哪怕是比划一下。
顾末泽倾下茶杯,倒些水在桌面,从闻秋时醒来,他没有问过白景无涯单独其说什,好似完全不在意,但微微绷起的嘴角,泄『露』他些许心绪。
室内格外安静,正当他放下茶杯时,拽着狗尾草尖沾水的闻秋时,突开口。
好似漫不经心的问:“伏魂珠,你能从体内拿出来吗?”
顾末泽眼帘一垂,握着茶杯的手,修长指节不自觉用力。
他尚未开口。
“咔嚓——”
手中的茶杯分五裂。
身后传来巨响,闻秋时吓得一抖,赶忙往前跑两步。
不料脚底踩水打滑,他抱着绿油油的狗尾草连滚带爬跌出案。
啪嗒!
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流畅的弧线后,闻秋时摔在顾末泽腿间衣袍,他抱着狗尾草,晕头转向之际,胸前贴着的小灵符突暗暗。
他摔飞出去得猝不及防,顾末泽方才心神震动,反应慢半拍。
“师叔你怎样?”
顾末泽神『色』微紧,手正朝衣袍间轻如鸿『毛』的小身影伸去,余光落在地面,看到烛光映照下,投落在地的人影忽多个。
顾末泽伸去的手转方向,下意识扶住青年纤腰,宽大衣摆下,修长的双腿微微一重。
闻秋时坐在他腿上,怀里抱着个不小心同样变大的狗尾草。
室内一片寂静,隔着『毛』茸茸的草尖。
烛火摇曳,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