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十年了,若大庭广众下,再抱着楚家主大腿哭诉爱意,死性不改,会令整个天宗再次蒙羞啊!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祈祷感动了上苍。
楚家主淡漠的眸光扫过,未作停顿地离去,直到与他擦过,青年浑身上下连手指尖都没动一下,睡得不能再沉。
正当众弟子松口气时,远去的脚步一顿。
“慢着。”
一个轻淡的嗓音响起。
这两字扣在众人心头,不轻不重,但匆忙离去的步伐不受控制地停下。
大陆称谓以尊为首,如圣尊,接着是君,仙君魔君,再然后便是主,域主宗主家主等。
如今在各方之主中,楚柏月是最得人心者,颇有当年圣尊的风范。
天宗众弟子也认为其十分温和可亲,但此时才发现,有人将楚柏月看作圣尊之后,或许不是因为性格温和,而是其在温声细语间透出的无上威压。
透着不可忤逆的意味。
众人汗如雨下。
本以为安然无事的闻秋时,在楚柏月浅眸扫来的刹那,身形若有所感的僵了僵,如芒在背。
一阵轻风穿过街道,青年细长的发丝不知何时散开。
乌发披在肩头。
楚柏月拾起脚边发带,缓步走向趴在牧清元背上一动不动的人。
闻秋时双眼紧闭,看不到外面场景,感觉到身后楚柏月逼近,脑袋又向下埋了埋,心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扑上去装疯了!
“你的东西掉了。”
忽而,楚柏月的声音近在咫尺。
——你的东西。
闻秋时清楚认知到楚柏月知道人醒着,在对他说话。
但闻秋时装死有一手,都是在道观师父面前练出来的,用戒尺打他都能装得呼呼大睡。
四周陷入短暂静默。
青年在人背后埋着脸,遮住面容,两只细瘦的手腕搁在牧清元肩处,任外界如何情形,他自不动如山。
楚柏月眸光微转,落在半截皓腕上。
楚柏月伸出手,淡青发带握在修长有力的手中,随后被他缠在闻秋时的细腕。
发缎贴上肌肤,泛着冰凉。
闻秋时闭着双眸,心弦紧绷,整整三圈的缠绕后,楚柏月面无表情地松系了个结,收回手的时候。
青年长睫忽地颤了颤。
闻秋时感觉到楚柏月收手的刹那,温热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擦过他肌肤,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拨了两下他手腕系着的血色铃铛。
四周无人察觉。
闻秋时:“......”
竟然暗中撩拨他的小铃铛,可恶。
回客栈的路上,闻秋时后知后觉发带掉的不对劲,风刮到楚柏月脚边更为可疑。
多半一开始就冲血铃铛来的。
闻秋时微眯起眼,在牧清元替他合上房门后,披着乌色长发坐在床榻上。
他支膝托腮,垂眸打量手腕上的发带与血铃铛,来回转了转,正打算解开时,淡青发缎被一抹灵力截断,落在榻上。
“师叔遇到了谁?”
耳边响起一个微哑的声音。
顾末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榻前,带着森冷至极的寒意,倾身逼近,侵略性十足的深邃五官在闻秋时眸中放大。
他看起来怒不可遏,扣住床上青年的手腕。
然后在其的注视下,顾末泽脑袋微侧,垂在削瘦的肩膀上,整个人倏地倒在了闻秋时身上。
闻秋时:“?!”
他被压倒在软榻上,拍了拍身上的人。
顾末泽浑身冷得刺骨,一手抓着他手腕,另手搂着细软腰身,将人牢牢圈在怀里后,垂眸失去意识。
闻秋时:“......”
他知道顾末泽怎么了。
一片静谧中,被压在身下的青年冷笑了声,玉白的手展开,无情伸向埋在他颈间的脑袋。
捏住顾末泽英俊脸颊,在极佳的手感中,闻秋时宛如揪面团般,用力往外扯了扯。
不是很能么。
敢把他放在楼栏上威胁,怎么这会没有还手之力了。
小混蛋也有今天。